即便你跌进了万丈深渊,也要相信终有一束光能够带你逃离这片黑暗。
完颜若锦就像是一个正在无限下沉的玻璃球,她曾经也是光鲜亮丽的,怀着希望留恋着这人世间。
然而失望总是将希望淹没,一次又一次的将她推进黑暗。
当那束救赎之光向她走来之时,她的心脏已然做出了选择,她想要逃离黑暗,拥抱那束光。
完颜若锦看着那男人牵着自己的手,他竟能让她忘却疲惫与他一直向前行走。
终于停下了脚步,那男人回过头来,轻轻抚摸着她的侧脸,温声道:“疼不疼?”
完颜若锦看着那双纯洁无瑕的眸子,呆呆的摇了摇头。
他的双眸中突然有泪光闪过,准确的说那是一抹带着疼惜的目光。就好像有人用力的触碰了他的软肋,让他疼痛不已。
“没有人能一直活在仇恨中,我知道失去亲人于你而言有多痛苦,可是你已经尽力了,求求你不要再逼迫自己了好吗?”
“邵煜……”完颜若锦的心脏被他的温柔给打动了。
“我在呢……”
“谢谢你……”
就当是头脑不清心烦意乱吧,她第一次这么主动的抱住一个男人,这一刻她只想做一个简单的女人,依赖他带给自己的安全感。
邵煜愣住了,随即便以礼回拥,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安慰道,“只要你愿意,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可以依赖我……我向你保证,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一定护你周全。”
除了她的父母,从未有人与她说过这样的话。
……
“所以我猜对了!最后一味药就是你们的血!”邹斛拿着一把菜刀指着那个缩着脑袋不敢吭声的小妖。
小妖唯唯诺诺的点着头。犹豫半晌之后终于鼓起勇气伸出了自己的手臂,低音道:“取血吧……”
邹斛看它那么主动也没打算拒绝,正要下手之时突然好奇,“你为什么这么听话?莫非是势单力薄不得不从?”
小妖连忙摇头,回应道:“不是的……我是真的想帮你们……其实我并不赞同托叶的做法,我觉得人和妖可以和平共处……没必要引起战乱……”
这小妖的想法倒是令人钦佩。
邹斛露出一抹善意的目光,砸了咂舌之后收起了那把极其锋利的菜刀,转手又取出一把小匕首,“伸出一根手指来。”
小妖不明所以,只能照做。
邹斛故弄玄虚,夸张了自己的动作,实则只是轻轻的划开了一个小口,取了几滴妖血,浸入提前准备好的药罐中。
“没了?”小妖错愕的看着那零星血滴。
“不然呢?难不成砍了你的一支胳膊?”邹斛故意吓唬它。
小妖赶紧摇了摇头,迅速收回自己的手臂。
邹斛一边调制解药一边询问:“你叫什么名字?”
“善夕。”小妖将袖子放下来的同时将这两个字送出口来。
“好名字!”邹斛夸赞道。
“这是陆妖左督为我取的,我很喜欢。”从善夕的语气中能听的出,此刻的它放松了不少。
“念?”
“对!你认识它?!”
“先前有缘聊过几句,它的格局确实不小,也是它让我们清楚的意识到,并非所有的妖物都是坏的。”
邹斛说话时手中的动作并未停下。
邹斛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叫做善夕的小妖竟和自己一样是个话痨,在制作解药的过程中听它讲了不少往事。
无非就是一些对妖王的不满。对念的崇拜和敬佩。
大多妖物为占领璩洲都听从妖王的命令和差遣,制造慌乱恐吓人类,研制武器欺凌弱小。只有念是那个心怀善意的好妖,当初它救下善夕,却未能将它带在身边。
善夕因为单纯善良一直被其他妖物欺凌。包括这一次也是被托叶推出去当替罪羊的,事实上就是托叶失手杀了完颜浩祥。
“成了!”邹斛扬声道,这一声打断了善夕的话。
飘飘正听着故事昏昏欲睡之时,突然被邹斛这么一嗓子给吓的险些从凳子上摔下来。
邹斛激动的跳起来,双手捧着那坛好不容易研制成功的解药,心口的堵塞感终于消散了。
坐在门外的田之诺和尉迟诚也被吓了一跳,同时转头看去,对视一眼之后互相拉了一把站起身向书房走去。
推门走进的一瞬,看到一个欣喜若狂的邹斛。
异口同声道:“成功了?”
邹斛绕过桌子将那坛沉甸甸的解药递给他们道:“你们先挨家挨户送去,初入口会有些苦涩,忍一忍就过去了。饮用过后若有身体不适及时来找我。”
尉迟诚顺手接过来,只见邹斛又重新走回去继续制作解药,毕竟这一小坛是不够用的。
受邹斛嘱托,田之诺和尉迟诚在这茫茫黑夜中一家一户的去送解药,本以为这项任务十分艰巨,不成想路上竟碰到了那几个从孤漠跟来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