颢落荒而逃后,重新回到陆地上,他并未心急离去,而是留在岸边仔细思考了一阵。
自故友绮津离世后,除了它再无人能触碰这两颗黑色的玻璃球。
今日,这丫头不仅能触碰,甚至比它手握时还要厉害。换作任何人都不可能不担忧。
颢盯着那格外平静的海面,心口却是波涛汹涌,没有一刻是松懈下来的。
“这丫头不简单,我必须要回去向妖王报备情况。”颢握着手中的黑色玻璃球,转身嘱咐身后的小妖道:“留两个在此处观察,若有异动随时向我报信。”
田之诺无心顾及颢的处境,她现在十分混乱,将自己锁在房中盯着那两本日记还有那颗看上去很古老的海螺,一言不发。
邹斛也心烦意乱的从尉迟诚那里走出来,刚关上门就与完颜若锦撞了个正着,她也刚从邵煜那里移步而出。
完颜若锦方才就听到了门外一直有动静,这会儿看到愁眉苦脸的邹斛后忍不住好奇的询问情况。
邹斛将来龙去脉,一字不落的讲述给完颜若锦听。
“什么?!!”完颜若锦作出回应的时候,邹斛身后还传来了另一个声音,那声音来自清霖。
“你刚才说苏苏喜欢过别的男人?”清霖的关注点与完颜若锦的大不相同。
“你说尉迟诚是镧铉世子??他和阿诺是兄妹?!!我不过就离开了一会儿,怎么发生了这么多事?!”完颜若锦大惊失色,一脸震惊的看着邹斛。
邹斛看到她那副吃惊的表情后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还好有人和他一样不淡定,不然显得他很扛不住事儿。
清霖只是听到了自己该听到的,其余的部分它毫不在乎,再三确认苏银曾经仰慕过别人后,气冲冲的向苏银的住处走去。
完颜若锦将邹斛拉到一旁去,仔细又盘问了一阵。
“会不会是苏前辈搞错了?他俩怎么可能是兄妹呢?太扯了吧?!”完颜若锦的反应与方才的邹斛如出一辙,她也不希望这件事是真的。
邹斛双手掐腰,面露惋惜,“苏前辈所言有理有据,很难不相信。要真是如此,那老天爷可就开了个极大的玩笑啊~”
完颜若锦咬了咬唇,回头看向走廊深处的那间房,紧紧关闭着房门,她能猜测到现在的田之诺有多么的心烦意乱。
“阿诺和尉迟诚的感情暂且不论,单是阿诺母亲或许已经仙逝这件事就……”完颜若锦实在不忍心看到一个为了寻母一路不惧艰险的小丫头,再知道真相后有多么的悲痛,那一定是犹如雷电劈身般的疼痛啊。
邹斛抿了抿唇,无奈的叹了口气。“真没想到,有一天咱们贰队竟只能靠咱们两个来抗大条了~如今病的病伤的伤,谁也不容易……”
清霖急冲冲的向苏银的卧房走去,装满了一肚子的醋意,本想就那样生闯进去,然而临近门前还是怂了。
止步于门前,礼貌性的敲了三下。
“苏苏,是我。”
“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别来烦我,我想好好休息休息。”
仅此一句话,清霖就立马后退三步,打消了闯进去的想法。
“饿不饿?可需我给你送些吃食?”清霖总会选择先照顾她的情绪。
“不必了,你回去吧,颢很可能会返回,你千万别掉以轻心。”苏银嘱咐道。
清霖听话的点了点头,正要离开时,心中的醋意又不安分了,思来想去还是想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你……与那个机关大师……是?”清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年少不知情爱事罢了,那些早已是往事……”苏银的解释深得它心,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来,顿时又拿起了首领的自信和气势来,挺起胸脯回应道:“有事随时找我,必然随叫随到。”
又是平静的三日光景,完颜若锦和邹斛一边照顾着两位受伤的男人,一边关注着田之诺的情况。一日三餐都会送到田之诺的门口去,她从未吃过一口饭菜。
尉迟诚在这期间醒来过几次,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后又昏睡过去。
至于邵煜,倒是清醒了不少,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听邹斛讲述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完颜若锦总是有意的躲避他,每到送饭送药的时候都是邹斛过来的,邵煜因为双腿受伤无法下床,每日只能眼巴巴的望着大门,渴望那个人的身影会出现在那里。
今日,邹斛要为尉迟诚换药,无法准时为邵煜送去吃食和汤药,完颜若锦终于是躲不过去了,只能硬着头皮前去。
她在门外来回徘徊,其实邵煜早就看到了门外的身影,只不过一直没有吭声罢了。
看着那个女人端着托盘,左右踌躇,迟迟不肯进门,他心中生出了委屈,她就那么不想见自己?
那日暗房中的对话,他一直记得,本以为醒来后便可与她促膝长谈,互诉心事,不成想竟是这般尴尬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