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钰是反复转了好几圈确认没有危险后才终于松了口气,看见他手上之前还通红泛紫的伤口竟然已经结痂好转,又惊又喜:“是湖里的灵力帮你愈合了伤口吗?”
“白族确实有很多奇妙的法术。”高靖舒虽然不解,但也并不意外。
云钰抬头看着他们掉下来的地方,困惑地道:“这棵树里面竟然别有洞天,你之前说二十年前白族被灭后太庙也一并被拆除,怎么当时没发现树里面另有玄机?”
高靖舒的气色好了很多,说话也不再气若游丝:“听说他们拆了太庙之后本想砍了这棵树,不过用了好多办法都无济于事,最后只在里面放了一把火,把太庙和灵位全部烧了个干净。”
“烧人家太庙会遭报应的。”云钰愤愤不平地嘀咕了一句。
高靖舒只是摇头:“他们那种人怎么会怕报应?怕报应的人坐不了那个位置。”
“那放火烧山也是不对的嘛。”云钰想起之前看到的那些鸟语花香,不由可惜,“只要人类不破坏,天地有灵二十年又能恢复生机,可这次他们闯进来搜捕,岂不是又要全部破坏?”
“这种时候你还有闲心关心外面的花花草草小蝴蝶吗?还是先关心下我们自己的死活吧。”
云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嘀咕:“要不是那只小蝴蝶,我还看不到对面瀑布里藏着的潜蛟呢!说不定这会早就小命不保了。”
休息了一会,云钰从怀中摸出几片祝余草塞给他,自己也一脸嫌弃地啃了两口:“还好我每天都会去摘一点放在身上备用,虽然难吃,好歹饿不死,可是这地方要怎么出去呢?”
“不知道。”高靖舒默默回忆,有不解,更多的是一种哀伤,“这棵迷榖树是种在白族太庙前的,据说白王一脉在每次祭祖的时候都会先拜祭这棵树,大祭司也会取走一些枝干做成护身符送给族内优秀的子嗣,一百年前我逃进来的时候已经重伤,涉水带着我直接绕过了它,如果早知道它里面别有洞天,也许……他就不会死了。”
云钰悄悄瞄了他一眼,不想这种时候说起那些伤心事。
她绕着走了一圈,抬手摸着墙壁,自言自语地猜测:“这么规整的玉石,上面还依附着清澈的灵力,肯定不是天然形成的,既然是人造的,那就肯定会有出路。”
她一边说着一边又绕了几圈,最后蹲在两人掉下来的湖边好奇地搅动起来:“这个湖里的水也是灵力幻化,大狐狸,出口会不会在湖底呢?”
“有可能,但你先别下去。”高靖舒点头,生怕云钰冲动还抓住了她的手腕,“这个湖不知道到底有多深,也不知道水底究竟有什么,等我伤好一点再说。”
云钰只得坐回他身边,不知过了多久,疲倦让她昏昏沉沉地睡去。
高靖舒也没吵她,只是心神不宁的一直看着湖水。
明明头顶是一片虚无,他竟然在水中看见了一轮皎洁的圆月,不知道是不是外面的天空投射进来的幻影。
渐渐地,湖面上开始弥漫起白色的雾气。
高靖舒凝视着雾气,隐隐感觉似乎看见了两个模糊的人影正在激烈地战斗。
“阿钰,阿钰!”高靖舒赶紧推了推还在熟睡的云钰,仿佛被电击了一样,眼神中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芒,指向湖心,“阿钰,你快看那边,是不是有两个人影?”
云钰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水雾里确实有两个极为模糊的轮廓。
似乎是不愿意被人认出身份,无论是容貌还是身材都被光雾笼罩得一片迷离。
然而奇怪的是,他们竟然能清楚地看见是一人束发、一人披发,仿佛又是在故意说明这应该是一对男女。
两人皆是手持武器,动作矫健迅猛,每一次交锋都能让湖水泛起剧烈的波动,水纹一圈一圈地扩散过来。
高靖舒心中震惊,那个女子的剑术和当年烛台中的残影极为相似,但若仔细一看又不尽相同。
云钰也屏住呼吸看得出神,他们的武功伯仲难分,法术掺杂在武学里,光雾在明暗间转了几轮,似乎是在暗示着战斗已经持续了几天。
终于,束发的男子扼住了披发的女子,万丈光华在他的手下汇聚,然后从女子的身体里贯穿而出!
“啊……”云钰低呼一声下意识地捂住嘴,忽然感觉这个画面似乎有些似曾相识,甚至仿佛自己也被什么东西贯穿,忍不住打起了寒战。
光华过后,光雾变得昏暗一片,女子的身影像碎片一样飘落,一片又一片被风吹散。
短暂的死寂之后,忽然,她手里的剑腾空而起,不知被什么力量控制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洞穿了男子的胸膛!
恶战戛然而止,湖面上的光雾定格出一幅让人震惊的画面——一柄剑穿透男子的心脏,而他宛如雕塑一动不动,女子破碎成无数荧光,洒落在他身边。
这一幕一直维持到光雾消失也没有再改变。
云钰心惊肉跳:“他们是谁?这是在……自相残杀?”
半晌他才回过神来,再次摇头:“看来是又想留下痕迹,又不敢暴露他们的身份,白族隐藏的秘密……他们到底想隐瞒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