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体被神术召唤的机会只有一次，之前度过的那漫长岁月对小人鱼来说都是静止的，家族的灭亡对她来说就是刚刚发生的事。

可能连自己造成的那场灭族之灾，维格都不太清楚。

“维格，神殿外的那些族人在对你喊些什么，你还记得吗？”锦妍想尽力唤起她存活的愿望，用自己所知的有限信息引导着小人鱼。

听到族人和神殿这样的关键词，维格有了一些反应，像刚才一样，她微微偏了偏头，似乎在回忆族人呼喊的内容。

锦妍自然是知道喊话内容的，否则也不会在此时刻意提起。

当黑女巫讲述她的故事时，锦妍还曾有一瞬间的恍惚。

有些事仿佛是刻在DNA里的本能，当族群面临灭绝危机的时候，便会显现。

那些不同年龄，不同性别的种族，此时的反应是如此一致。

“活下去！”

“要好好活着啊！维格公主！”

“公主！别害怕！我们会一直支持你的！”

这些声音在小人鱼模糊的记忆里逐渐清晰，无数细小的声音汇聚成巨大的音浪，在她的脑海里回荡。

“疼。”小人鱼抱住脑袋，第一次发出了声音。

愿意开口就好！锦妍忙让艾丽儿上前两步，试探着引导出维京神力触摸了一下小人鱼的肩膀，见她没有表现出抵触或反抗，便一边轻抚一边安慰。

“没事的，慢慢来，头疼只是因为你一下接收了太多信息。”

不知是输送的神力还是锦妍的安慰起了效，小人鱼渐渐平静了下来，并重新关注到了艾丽儿。

“你......人鱼......冰霜神术。”小人鱼说的语句不太通顺，但锦妍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是的，她也会冰霜神术。虽然不是出生在维京，但她也是人鱼哦。”

人鱼傀儡也算人鱼的嘛，自己也不算说谎。

锦妍努力说服自己忽视哄骗小孩儿的轻微罪恶感。

同源的神力应该给维格不断消散的灵体补充了能量，小人鱼的身影没有再继续淡薄下去。

神力带来的亲切感和缓解了自己疼痛的行为，让维格对艾丽儿似乎有了一些好感。

“用她的身体？”维格伸出手尝试着碰触了一下艾丽儿。

此时维京神力正充斥着艾丽儿全身，维格顺利的摸到了艾丽儿带着体温的右手。

“她......会死？”突然的温暖让维格一下缩回了手，看着艾丽儿喃喃道。

虽然维格说话时看着的是艾丽儿，但锦妍觉得她应该是在问自己。

“不会，你们会一起活着。”锦妍忙说道，“她给你力量，你给她生命，你们是一体的。”

小人鱼没再说话，又尝试着握了握她的手，并打量着她的反应。

锦妍也没贸然开口，耐心的在一边等着。

终于，小人鱼转头看向锦妍，微微点头致意：“谢......谢......”

说完便倏忽消失在了原地。

锦妍立刻就感受到自己和艾丽儿的灵力连接受到了巨大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