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
“……”
最终门还是开了,两手手掌贴着扶手,慢慢转动,陈飞鹰开门让他父亲走了进来。
他父亲叫陈振华,五十来岁,身形魁梧,目露雄光,头发根根竖起,显得刚健有力,仅仅是站着,便有一股雄浑、厚重的气势散发出来。
出乎陈飞鹰的预料,他以为会像以往一样,先挨一顿训斥,结果他父亲只是扫了眼屋里的满地破碎,将一些尖锐的踢到一边而已,没有怪他。
“输了,不服气?”父亲问。
“嗯!”
“整日和那几个不学无术的小子自号什么‘岭南四少’,在岭南城作威作福,如今也该知道,那不过是井底之蛙的自夸了吧。”
“爸,我的实力也不弱啊!你看其他人,很多跟我一样年龄的,连二阶都没有,我已经是三阶了!”
陈振华坐在他儿子的书桌前,反问:“你比他们领先了多少年?资源没少了你的,时间也给足了你,你的起步不比帝都那些人慢,可结果呢?”
“谁能和他们比啊……”
“那林九牧呢?那个鮀城来的小子,他可成长不足三月。”
“哼!一个幸运的乡下小子而已……”
“无知!”陈振华呵斥一句,“你可知道什么是王者兽?”
“王者兽?”
“我跟你们兄弟二人讲过三次,你哥在听第一次后,便以王者兽为自己目标,而你现在还问我什么是王者兽?”
“我记得,我当然记得!可那只是传说啊。”
“林九牧!他用的就是一只王者兽!传说都出现在你面前,打了你的御妖几个耳光了,你还想自欺欺人说是不存在的东西吗?”
陈振华两眼一瞪,呵斥道。
这番话让陈飞鹰愣住,回想着白天的战斗,不知是如何联想的,愤怒化作嫉妒的火,燃烧在双眼之间,带着一丝狠辣和疯狂。
凭什么!凭什么一个乡下的小子就能有王者兽,而我却没有!
“嫉妒,愤怒,还有呢?”陈振龙凝视着儿子,“还有报复,不择手段去报复他,对吗?”
“……”
啪!
粗大的巴掌,把陈飞鹰打摔地上,手被瓷器碎片划出一道口,流着鲜血,陈飞鹰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的父亲。
“爸!你……”
“糊涂!你怎么如此糊涂!”陈振华沉声说道,“我料定你会有一败,今日不败给林九牧,将来也会败给其他人,你不去想失败的原因,不去变强,却只想怎么去报复别人,借助于外力,你又得到了什么成长?心眼窄了,人就会堕落,堕落就变邪恶,邪恶就是毁灭,一念之差,很可能把你,把整个陈家都给毁了!”
“可我咽不下这口气啊!我一辈子没吃过这样的亏!”
“这就是你的问题所在!你从小都太顺了!顺到连被陈泰初利用了都不知道!”
“叔?”
“你以为没有这混账的蛊惑,仅凭一个网上的青年排行榜,你和林九牧能到这样的地步?”
陈飞鹰冷静了下来,开始回顾这些天的经历。
陈振华见状,也不催促,而是徐徐说起林九牧的成长,从灭鼠九死一生的危机,到激战邪恶御妖师,再到全城鼠患的无尽战斗,最后是那场九死一生,力挽狂澜的鮀城兽潮。
“……这还不算他在鮀城协助警备署经历的一系列战斗,你该明白了吧?这小子的成长之路,是一路杀人、杀妖,被杀和反杀中走过来的,他脚下是一具具尸体,你脚下呢?一把少爷的轿子吗?”
“……”陈飞鹰沉默了。
良久,他父亲站起来,往房间外面走去,临走前说道:
“最近西部群山妖兽癫狂,战线吃紧,如果有那决心,我可以安排你去。”
说完,轻轻关上门,留下陈飞鹰一个人在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