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情都要被败坏了。
察觉太子不悦,凌嬷嬷当即道:“那倒没有,奴婢只是觉得天色已晚,殿下明日还要早起,不急在这一时。既然殿下要看,奴婢这就让人给您送来。”
凌嬷嬷很聪明,她从不会直接忤逆太子,她喜欢从太子的角度去想问题,一切都是在‘为太子着想’。
太子执意要看,她劝了两次,无果后,当即吩咐奴才去把东西拿来。
只她心里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殿下怎的对石家的东西这般上心?莫非石家的东西里头另有玄机,还是说有人坐不住了,想要拿石家来对付她?
凌嬷嬷百思不得其解,她清楚当务之急必须把这件事给圆过去。
幸好,幸好今日送的贺礼她都还没转移,即便太子突袭检查,她也还能应付。
恭敬地把礼单递到太子手里,凌嬷嬷指挥奴才小心的把贺礼拿进来。胤礽一眼就看到那座屏风。
凌嬷嬷小声道:“殿下,这是有名的苏绣,还是苏绣中最难得的双面绣。从绣技上来看应是出自大家之手,十分难得。”
胤礽眼前一亮,他低头看了眼腰上的荷包。
眼前这座屏风与荷包上一样绣的都是四君子中的竹。面对着胤礽的一面是青葱翠竹,反面则是一首关于竹的诗句。
诗句用的字体并非她今日所写飞白书,而是草书。四行草书错落有致,似有一股豪放之感迎面扑来。
若非提前知晓,胤礽很难把如此豪迈的情感跟那个包子脸丫头联想到一起。
胤礽书法造诣同样不低,他看得出来,眼前的草书并不比宴会上所写飞白书差。也就是说,小丫头至少练就两种字体,且成就不俗。
她才多大?
剩下的东西,胤礽只是扫了一眼,确认没有遗漏,便道:“裴安年,把这座屏风送到孤的寝宫去,小心着点,磕着碰着小心你的狗头。”
凌嬷嬷面带微笑,心在滴血,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太子见了一定会喜欢。对方是太子,这本就是他的东西,即便心痛,她也不敢多说什么。
她恭维着:“石家今年还算有心,寻了这么个好物件送与殿下。”
胤礽笑笑,“嬷嬷以为这是石家寻来的?”
“难道不是?”
太子摇头,“实话说与你知道,这屏风可不是石家寻来的,而是石家七格格亲手所绣。”
“对了,你明日带人把额娘生前留下的头面、好的料子都给找出来。孤挑些送到石家去。”
那些东西他又用不上,放在毓庆宫也是积灰,还不如送给石姝瑶,让她多做几身衣裳穿。
凌嬷嬷身体一僵,她违心道:“竟然是石七格格亲手所做,如此,是应该给些赏赐。这件事交给奴婢您就放心吧。”
先皇后留下的东西无一不是精品,凌嬷嬷早就眼馋不已。这些年她不断试探太子的底线,偷拿宫里的东西变卖。
这些早就被她视为囊中物。如今太子一句话就要给别人,她怎么可能痛快。
只在不痛快又如何。归根结底,东西是人家的,胤礽是主子,她只是个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