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可不知道他毓庆宫都成了筛子,除了皇上跟索额图,其他后妃特别是皇贵妃也都安插了人手。他只以为是皇上对四阿哥进行了特殊招呼。
凌嬷嬷的事儿其他可能不知道,皇阿玛是清楚的。所谓的官职低不过是借口罢了。
想到这里,胤礽心情十分不好,他道:“凌家的事儿就不劳烦四弟了,孤自己会处理。四弟还是去往别处吧。”
太子终究还是要脸的,先皇后嫁妆的事儿被变卖的事儿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苏培盛有些不忿,太子殿下真是欺人太甚,明明是他们先来,殿下一句话就想让他们回去。凭什么?
他心中甚至恶意猜测,殿下这样是不是心中有鬼。这凌普手里说不定有什么能威胁到索额图的把柄呢。
越想,他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可惜他只是个小太监,即便心中愤怒,当着太子的面也不敢说出来。
苏培盛只寄希望于四阿哥,希望四阿哥不要被太子吓住才好。
四阿哥确实也没被唬住,他躬身道:“臣弟斗胆,敢问太子殿下所来又是为何?若皇阿玛把调查索额图一党之事交给太子处理,臣弟这就回宫。”
他意思很明显,如果太子也是冲着索额图来的,他留下也没用,还不如回去。如果不是,太子又凭什么拦着他?
胤礽就这样看着他久久不说话。
也不知过去多久,就到苏培盛战战兢兢额头冒汗,太子这才大笑道:“这订了婚的人就是不一样,四弟胆色可比以前强多了。”
他心中冷哼,果真是有了异心吧,这才多久就敢公然跟他叫板。
太子收敛笑容,他眯着眼睛危险的看向胤礽,口中道:“如果孤要是说不呢?”
不等四阿哥回答,他喝道:“来人,给孤看住了他,若他敢靠近凌府半步,给孤扔出去。”说完大步向着凌府大门而去。
三阿哥紧跟其后,他追上太子,小声道:“二哥这又是何必,他想跟就让他跟呗,你这样,四弟必定会误会您是想要保索额图,若是他回头去皇阿玛那里告你一状……”
太子应当是知道的,皇阿玛最不喜欢的就是他跟索额图太过亲近。
胤礽手挽着马蹄袖,漫不经心道:“他想说就让他说去,孤怕什么。孤来凌府做什么,皇阿玛是知道的。”
“哼,你瞧瞧他刚才的态度,孤看着就来气。”
若四阿哥好好跟他说,太子未必不会让他进来,偏偏四阿哥选了强硬的说辞。
太子这个人啊,那是吃软不吃硬,你越强势他反弹的越厉害。
胤祉也知道太子最是傲气,说了这几句见太子无动于衷,他也就不再开口。
两人刚走进大门,凌普就带着凌家人出来应急。“奴才凌普见过太子殿下,见过三阿哥。太子殿下光临寒舍,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
胤礽不得不赞叹一句,石姝瑶不愧是大家族的闺女,尽管看着脸嫩,手腕还是有的。凌家到现在还不清楚宫里发生了什么,只以为胤礽是前来做客。
胤礽决定先不打草惊蛇,他带着三阿哥跟在凌普身后来到凌家客厅。
打量着凌家的宅院与客厅的布置,胤礽似笑非笑,“凌大人这宅子不错啊,花了不少银子吧。”
凌家是镶黄旗包衣,居住在外城镶黄旗聚集地,这地方虽不如内城寸土寸金,一座三进的大宅院也需要数万两银子。
凌普这处家产布置的不错,然,胤礽却知道,凌家像这样的房产并非只有一处。像这样的房产凌家至少还有三处之多。
其中一处自然是给了凌嬷嬷的亲生儿子,他的奶兄弟。另外两处其一在凌普庶长子名下,另外一处则是他自己的。
凌家在任最高的是凌普,他现在也不过是个詹事府少詹事,隶属正四品衔。
四品文职年俸禄不过一百零五两银子,算是其他杂七杂八的孝敬银子,一年到头还不足四千两。
凌嬷嬷更不用说,她的俸禄比之凌普还不如。凌嬷嬷不是官身,可没有冰炭孝敬一说。她有的只是月俸,以及生辰时胤礽送的贺礼。
一处宅院三四万两银子,两人不吃不喝也得攒上八九年。
凌普早前只是个普通的包衣旗人,他做官还是因为太子。
皇上心疼太子,特意给太子设立了詹事府,里头的人皆是太子亲近之人。凌普就是这么进去的,二十年下来慢慢升到詹事府少詹事。
凌普不知道怎么接太子的话,太子看似随意的一问,他总觉得有些怪异。但,具体怪异在哪里,他又说不清楚。
凌普的儿子凌云却道:“也就一般吧,凑合着住。”
凌云是凌嬷嬷的亲儿子,他年纪跟太子相仿,早前还做过太子的哈哈珠子,与太子极为熟悉。太子曾说过把他当做亲兄弟的话,因而他跟太子说话比较随意。
胤祉开口道:“凌云你可是太子的奶兄,身份不一般,你的住所怎么能凑合呢?”
他是少数知道太子来做什么的,凌云这人一看就是满脑袋草,最好忽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