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点点头,也没有继续留她,他现在心乱的很,确实不适合跟石姝瑶闲聊。
石文炳在毓庆宫一呆就是许久,直到宫门落锁才离开,而后胤礽来到梨棠院。
石姝瑶什么都没问,上前给他揉捏肩膀。这套按摩之术是她平日没事儿跟璇珠请教来的,因着她修习了璇珠祖传的药王谷心法,配合着心法,按摩起来颇有成效。
胤礽紧绷了一天的身体慢慢放松,郁结的心情也跟着舒畅起来。
两刻钟后,石姝瑶松手,胤礽拉着她坐下。
“姝姝可知道今日朝中发生了些事情?”
石姝瑶点头,随后又摇头,她道:“我见殿下回来的时候面色不太好,有问过裴总管,他也没细说,只说是朝堂上的事儿。具体什么事儿,我就不清楚了。”
胤礽喟叹:“是索额图。姝姝应该知道的吧,皇阿玛让四弟去查索额图。就在今日居然有御史上奏说孤要谋反。”
“你说好笑不好笑,孤堂堂皇太子未来的皇帝,会谋反?”说着他竟然真的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充满了嘲讽。
石姝瑶板正他的脸,双目对视,她伸手捂住胤礽的嘴巴,“别笑,难看。”
在她的认知里太子应该是意气风发、张扬的,而不是现在这般充满萧瑟和酸涩。
胤礽拉下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我没想笑。我只是觉得讽刺,堂堂大清御史,居然是个没脑子的。像这样没脑子的蠢货还不止一个。”
先不提他太子的身份,他皇阿玛虽然年过四十,身体硬朗的很,再做十年皇帝亦有何不可。他也才刚刚大婚,连个儿子都没有,为什么那些人会觉得他谋反呢?
他又不是吃饱了撑的,嫌弃好日子过太多。
就这种一看就经不起推敲的事儿,居然还有人附和。
“殿下,说句僭越的话,您别生气。我觉得吧御史也不是多重要的官儿,天下读书人那么多,总不能所有人都没脑子,这个不行大不了再换一个。”
“总有脑袋正常之人。”
说太子谋反,真的挺有意思。
若这事儿发生在十年后,没准就有人信了。此时?石姝瑶都觉得荒谬。
胤礽又道:“我也不全是因着这个,钱多余那狗东西当众参孤跟索额图谋反,一直嚷嚷要查索额图,还有佟国维在旁边添柴加火。最后皇阿玛没办法让人去了索家。”
他没瞒着石姝瑶,把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姝姝你说孤该怎么做?”
于公索额图犯的错跟当年的明珠一样,不可饶恕,应当重罚。于私,索额图毕竟曾经教导过他,是他除了皇上之外最亲近的人,他并不想对方出事。
石姝瑶瞪大了眼睛,“竟然会有这种事?索大人胆子也太大了,殿下您可是太子,他这样做就不怕您到时候登基底下都是一群酒囊饭袋,无人可用?”
“索大人我也是见过两面的,说实话,我看着他不像是那种瞻前不顾后的人。”
她面上装作吃惊,心中却出奇的平静。
把索额图的老底掀出来本就是她计划的,哪怕时间超出她的预期,石姝瑶也并没有觉得太意外。只是她没想到居然会有人给索额图安一个谋逆的罪名。
谋逆不是小事儿,皇上绝对不会姑息,用这个名义去搜查索额图绝对是省时省力的法子。
但,四阿哥有那么蠢吗?
若索额图真的谋逆还好说,如果被皇上查出来是假的……
诬告太子的罪名可不轻。即便是皇阿哥怕也吃不消。
胤礽叹道:“其实我也想不明白。”
胤礽是有抱负的,他把皇上当做自己的榜样,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成为像皇上那样的明君,甚至是超越他皇阿玛。
这不仅仅考验他的才能跟手腕,跟朝堂众臣的本事也分不开。
一群酒囊饭袋,买来的官儿,能有什么大用?
他们只会破坏朝纲。
这点道理胤礽还是懂的。
正因为懂,他才难以接受索额图的做法。可偏偏,索额图的出发点是为了他。
石姝瑶歪着头,“那殿下打算怎么办?要去给索大人求情吗?”
这个问题把胤礽给问住了。要去求情吗?他也在反复思考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