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三十八年八月,一洋之隔的葡萄牙、法兰西、比利时等国家使臣坐船而来。
石姝瑶看着躺在贵妃椅上,翘着二郎腿自由自在的胤礽,疑惑道:“不是说外国使臣到了,殿下不去迎接?”
胤礽扭头看了她一眼,无所谓道:“老三不是去了么?”
石姝瑶满头黑线,“您不是说皇上把这事儿交给您跟三弟,您不去不怕皇上知道了捶你?到时候那些朝臣又该说臣妾妖媚惑主了。”
两个月前,朝堂上发生的事儿,石姝瑶还是知道了。苏和泰当众骂她祸国妖姬,说她魅惑太子。
这个消息可把红包群里的褒姒气炸了。因着周幽王的宠爱,褒姒也被冠以祸国妖姬的称号,且这么多年过去,别人提起她仍旧是一脸不屑。
褒姒是被抢来的,她又做错了什么,千百年来被人这样辱骂。
而今又有人因着同样的理由被谩骂,褒姒怎能不生气。
若非她只是个依附于红包群的灵魂体,她早就跑出来去教训苏和泰了。即便如此,她也没放过对方。
褒姒放下身段,亲自求了奚瑛,让奚瑛给苏和泰弄了个‘真言符’,使他把自己这些年干的事儿全部交代了个干干净净。
根据苏和泰的交代,他上折子让太子纳妾,确实是受了舒尔德库的指示。舒尔德库还承诺他,等将来他小女儿入了毓庆宫生了阿哥,不仅会提拔苏和泰,还会把他侄女嫁给他儿子为妻,两家缔结秦晋之好。
这些年苏和泰干的那些违法之事,很多事情里都有舒尔德库的影子。
人证物证齐全,不止苏和泰,舒尔德库都跟着倒了大霉。
苏和泰被没收全部财产,发配宁古塔,且其后人三代不得为官。
舒尔德库比他好一些,他到没有被没收家产,不过身上的爵位被撤销,官职也被一撸到底,彻底成了白身。
这还是因为李佳氏遭受无妄之灾的缘故,不然,俩人说不得要作伴一起去往宁古塔了。
因为这个,李佳氏哭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后悔不已。她哭喊着要求见太子跟石姝瑶,俩人谁都没见。
两个月过去,李佳氏倒是老实了,只不知她有没有后悔挑唆着家里作妖。
石姝瑶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不仅仅是因为洋人国家要来,还因为她又怀上了。
如今的大清国力强盛,外国来朝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除了那些态度意味不明的法兰西、比利时等,还有一些附属国。
这些国家每隔几年都会前来送贡品,每次他们来,康熙都会大摆宴席。石姝瑶就曾经有幸跟着诚安格格参加过。
那时,石姝瑶也是第一次知道,除却高丽,大清居然还有别的附属国。
当然,此次前来的法兰西等,又跟高丽的情况不同。法兰西可不是大清的附属国,他们属于平等建交。
她知道皇上很看重外国人,看看徐日升等,不都被委以要职。还有南怀仁,康熙的数学便是他教导的,他是康熙唯一承认的‘老师’,也是唯一一个死后有谥号的外国人。
因此,她才会说,胤礽不去,若被朝臣知道会参奏他。
胤礽放下双腿,从贵妃椅上坐起来,“番邦蛮夷而已,有老三就行了,哪用得着孤亲自去接。孤是太子,若孤前往,他们能承受得起?”
这话翻译的直白一点就是:让他堂堂皇太子去迎接外国使臣,给他们脸了。
胤礽跟康熙不太一样,康熙很多知识都是跟南怀仁等洋人学的,对他们态度要郑重很多。胤礽则相反,他承认洋人有些许本事,但他生来孤傲,从来都是斜着眼睛看人的。让他对洋人低声下气,他可做不到。
太子吐槽:“姝姝,你不知道,洋人不过弹丸小地,土地耕种面积更是狭小,常年食不果腹着居多。孤真不明白他们哪儿来的优越感,对着大清上国鼻孔朝天。”
“若非,皇阿玛仁义,换做孤,非打的他们满地找牙不可。”
他皇阿玛就是太仁慈了,惯得这群人不知天高地厚。
胤礽记得有一次,那外国使臣看中他们国家的矿产,想要以很小的代价与大清交易,被他皇阿玛拒绝后,还敢甩脸子不高兴。
故意用洋话说他们小气,没有大国风采什么的。
他们以为自己等人听不懂,就敢肆无忌惮的嘲笑。
石姝瑶不知其中竟然还有这种原因,点头附和:“那是不能惯着他们。早年我曾听人说,咱们的丝绸、茶叶,在他们那儿十分畅销。他们来咱们这以极小的价格买了丝绸过去,转眼便是十倍、十几倍的利润。”
“而他们那儿所谓的‘宝贝’在自己的地界儿价格却很低,卖到咱们这又是高价。”
“他们来回只这么一遭,赚的盆满钵满。反观咱们,丝绸卖的低了,还要高价买他们的残次品。”
胤礽十分诧异,“竟有这事儿?”
石姝瑶惊疑道:“怎的,殿下不知道?你若不信,可以去问老九,他不是对生意感兴趣么,我猜这事儿他肯定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