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烟味混合着酒气，肆无忌惮地窜进傅宴鼻腔。

他一进门，就看到天台上歪歪斜斜地堆着的外卖盒，里面的油汤混合着剩饭剩菜流了一地，原本温馨的家遍地狼藉，完全没了当初的样子。

傅宴捂着嘴，憋住生理性呕吐，跨过门槛往里迈出个步子。

卧室门里滚出来一个啤酒瓶，一直滚到他脚边。

傅宴一抬头，就和屋里的一个黄毛对上视线。

那人左眼被一条刀疤横穿，嘴角叼着根烟，手里还拿着副牌。

看到傅宴，冷嗤一声：“有人来了。”

傅宴脚步像灌了铅，反应过来刚想往门外跑，脚不小心踩到空酒瓶，嗵地一声直接双膝跪地。

手掌撑着地面磨破了层皮，伤口混合着泥沙被冷风一吹，痛得他龇牙咧嘴。

傅宴刚准备起身，余光里就出现了两双皮鞋。

两个人按着他的肩膀，踹了他膝盖一脚，让他重新双膝跪地。

黄毛揪住他的头发，逼他仰起头，嗓音尖锐：“你就是那小子金主吧，怎么看着有点儿眼熟？”

傅宴抬起头，面无表情看着他，这人好像不认识他？

黄毛被他那双无所畏惧的黑瞳看得心底抓毛，他抬手一巴掌扇在傅宴脸上，继而狠狠抓着傅宴的头发往后拽：“妈的别特么用那种眼神看我，肖辛在哪，你是来替他还钱的？”

那一巴掌，让傅宴的口腔内壁被牙齿磨破了点皮。

血腥味在口腔蔓延，口腔破皮很痛，但远不及他心里的痛。

一想到肖辛，傅宴眼底被落寞覆盖，半晌，他启齿轻道：“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去了哪……”

黄毛哼了声，一脸不信。

他狠狠往后拽着傅宴的头发，逼他仰起头，看着傅宴的眸色阴狠：“不说是吧？”

傅宴头发被拉扯着，仿佛要和头皮分离。

他咽了口倒流的血沫，被呛得轻咳了两声。

黄毛看他难受地拧着眉，却丝毫没有求饶的意思，嗤笑一声：“你和肖辛什么关系？”

傅宴咽下血沫，嘴角忽的勾着个笑，“你们找他，有事？”

话落，站在他身后的人猛地踹了他一脚。

“咳噗——”傅宴眉一蹙，直接一口血沫喷在了黄毛脸上。

身后那人对黄毛说：“大哥你跟他废什么话，这种人你打他两顿就老实了。”

黄毛不耐烦地抹了把脸，抬眼怒看着那人：“他妈的让你动手了吗？给老子滚一边去！”

被骂的那人手里还拿着纸牌，哼了一声离开了。

黄毛这才垂眸打量傅宴，傅宴全身上下都换了很普通的衣服，但傅宴的脸他越看越眼熟，总感觉不像个普通人。

他起身站直，对旁边的一个手下勾了下手，指着跪在地上的傅宴说：“搜。”

手下点头，在傅宴身上一番搜索后，除了一把钥匙，其他什么都没搜到。

黄毛拿着钥匙丢到一边，骂了他一句：“废物。”

他看傅宴身上连个值钱的东西都没有，打消了心里的疑虑。

他掐着傅宴的下巴，让他重新抬起头，“还以为你有点用，没想到也是个一无所有的废物。”

对于这种被打了连反抗意识都没有的人，黄毛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松开傅宴，对身后的两个手下勾了勾手，垂眸俯视跪在地上的傅宴：“给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