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辛想了想，抓着傅宴的头发拉开距离，看着他眼睛道：“傅宴，是不是我死了你才肯放过我？”

傅宴看他一本正经，表情严肃，眸色沉了沉。

他拉着肖辛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

以前布满伤痕的沟壑被抚平，现在只剩浅浅的印记。

“哥看见了吗？”

傅宴抬眼问他，刚才浑身戾气的人此刻就像被雨淋湿的小狗，连眼睛都是湿漉漉的。

肖辛看着他的眼睛，不自在地撇开视线，问：“看见什么？”

“我胸口的这些伤，是你帮我治好的，”傅宴紧握着他的手，掌心贴在胸口：“连着我心底的伤都是哥帮我治好的……”

肖辛视线一直看着别处，但掌心贴着的地方，很炙热，就像……傅宴对他的感情一样。

肖辛没说话，傅宴继续自顾自地说：“哥让我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感情，给我行尸走肉的身体里注入了灵魂，但为什么现在又要狠心地抽走？”

肖辛别开脸，眼底泪光闪现。

“因为你，我学会了爱，学会了交朋友，我以前不敢奢求的一切，都是你给我的。”

傅宴说到这，嗓音哽咽：“可是现在，哥为什么要放弃我，要放弃我们的感情，我不理解……”

“为什么非得是我？”肖辛忍着泪意问。

傅宴皱眉问：“什么意思？”

“你现在还小，以后会遇到很多人，”肖辛回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为什么就非得缠着我……”

傅宴沉默片刻，静静和他对视着。

肖辛眼泪还是没忍住往下淌，他哭着问：“傅宴，你是不是贱？”

傅宴心疼地看着他：“哥……”

肖辛有些崩溃地大喊：“我跟你说过我爱的是贺云洲，你只不过是替身而已，我说得不够清楚，不够明白吗？可是你为什么还是要缠着我？！”

他屈起腿，把头埋在膝盖上，两手抓着自己的头发：“我累了，傅宴，我真的累了……”

贺云洲已经死了，他不想再让傅宴重蹈覆辙。

可傅宴不听，非要靠近他……

肖辛抱着头，哭得撕心裂肺：“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懂事一点，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傅宴突然在这一刻意识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肖辛不敢依靠他，因为他年纪小，因为他不够强大。

甚至给肖辛还债的钱，都是用的傅青廷的，而不是他自己的。

他从小被傅青廷禁锢在小小的围笼里，渐渐地自我封闭，不知道真正的爱是什么，也不会正确地去爱别人。

他现在才意识到，肖辛可能根本不需要他的爱，他只是把自己的主观意识强加在了肖辛身上。

“非得要我死了才满意是不是……”

肖辛突然抬头看着傅宴：“你说啊，非得让我死在你面前是不是？！”

傅宴握住他的手，声音颤抖：“哥，别哭了，要死，也是我死……”

肖辛止住哭泣，不理解地看着他。

傅宴唇角扬起个浅笑，看着他的眼睛解释：“因为我的这条命，是哥捡的……”

肖辛眼泪汹涌而出，无法抑制，就那么静静看着他流泪。

傅宴看他哭，心里止不住痛。

他抬起手，想替肖辛擦眼泪。

肖辛偏开头，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以后别碰我。”

傅宴眼底一阵落寞，缓缓收回自己的手，“好，我不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