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上的人不认识那将军,但是知道对方地位不低,不敢不答,扯着嗓子喊道:
“未曾有船停靠!”
张绍闻言一惊,他身侧的关索也瞠目。
“但是有船队经过,往下游去了!”案上又传来喊话。
“呼,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世子的船沉在三峡了!”张绍捂住胸口。
“你闭嘴!”关索呵斥,他向船下喊道:“船什么样子?”
岸上回应:“都是三杆大船,有‘刘’字军旗立于船上!”
关索闻言放下心来,赶忙去船舱汇报。
关兴听到消息,也长舒一口气。他们日夜追赶,一路上提心吊胆。
昨夜,几艘兵船触礁沉没,淹死了数百士卒,众人更是又惊又惧,生怕阿斗乘坐的船也遭了难。
如今听到阿斗顺利过河,才放下心来。
关凤立目,怒骂道:
“阿斗太不知好歹,先是诅咒父亲兵败,后来又抛下大军私自驾船离去,惹得所有人担心!昨夜更因他淹死数百士卒!等找到他,我必打他一百军棍!”
“妄言!”
关兴爆喝:“小凤,你怎么如此无礼,尊卑有分,你称呼世子乳名,已经是大不敬,怎还敢妄言打他军棍?”
关凤一脸怒容,丝毫不让:
“哼!打他一百军棍,正是因他是世子,若是寻常将官,我必然先阉后杀!”
张苞闻言胯下凉飕飕的,赶紧出了船舱透气。
关兴大怒:“你一个女孩家,怎么说出如此话语,速回房间闭门思过!”
“哼,思过就思过!”
见妹妹气冲冲地离去,关兴重重叹了口气:“每一个省心的!”
“传令,全速航行,继续追赶世子!”
……
宜都。
潘璋控制了全城,在太守府宴请樊友,主宾对调,气氛‘和谐’。
宴席上,两个人交杯换盏,似是旧识,一个夸赞对方投靠明主,识时务知大体,一个夸赞对方孔武有力、兵强马壮。
正饮间,有士卒报告,长江上游有船队驶来,都是大船,能运数百步卒,估计未时三刻便能到达宜都城外。
潘璋闻言道:
“莫不是益州派来的人马?若只有数百人,便不碍事,我们可以引入城中,缴械收编了事!”
“再探,再报!”
话落,立刻有斥候纵马出城,沿江岸探查,另有将军带兵去城头等待兵船,紧张戒备。
直到酒席结束,所谓兵船也没抵达,潘璋携着樊友的手,出了太守府,登上临江的城墙。
二人并肩而立,遥望江面,身后全是潘璋亲信,肃穆而立。
樊友身子探出城墙足足半米,用手遮目,极力远眺,他指着极远处,表功似的高声提醒:
“潘将军,你看,江上的好像是兵船,上飘有军旗!”
潘璋极目远眺,凝视半晌,缓声道:“我怎么看着,军旗上是个‘刘’字?”
又半晌。
船只越来越近。
随风飘扬的“刘”字清晰可见。
樊友惊呼一声:
“啊!我想起来了,前些日子成都传来消息,汉中王世子刘禅,要到襄阳抚军!这怕是他的船!”
潘璋闻言,眼睛都直了,大声道:“你再说一遍?”
“汉中王世子刘禅,要到襄阳抚军!这‘刘’字,这兴许就是他的大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