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兴站在小舟上,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宜都城门。
缓声道:“我好像看到所有士卒正在给一个人下跪!”
张苞遥望道:“好像确实是,估计是樊友带着士卒,向阿斗下跪请罪呢!毕竟,那艘船全都烧起来了,扑不灭了!”
关兴摇头:“不像,气氛不对!”
他抬头看看高空盘旋的苍鹰,闻了闻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迟疑道:“我怎么感觉,此地刚刚经过一场大战?”
张苞闻了闻,感觉空气中的腥味,感觉和鱼腥味有根本性的区别,眯起眼,努力看过去。
船夫知道两位将军着急,铆足了劲摇桨,小舟飞速靠向岸边。
他们身后,关凤的小艇也在急速行驶,关索目力最好,看了半天,道:“岸上的士卒好像围住一人,下跪行礼呢!”
“切!”
关凤不屑:“定是阿斗那憨货摆谱呢!船都快烧没了,还有脸接受跪拜!可笑!”
“不像摆谱!哪有跪下去久久不站起来的!”
“嘁……明显摆谱呢,恐怕,阿斗是在训斥宜都士兵救火不力呢!”关凤近期对阿斗相当厌恶,一切都往坏处想,可即将迎接她的,是啪啪的打脸声。
张绍不信:“世子不是那种人!”
……
岸上。
黄皓放声大哭。
刚刚他抱着双锤冲进敌阵,几乎将生死置之度外,这会安全了,抱到阿斗大腿,才后怕起来。
阿斗低头看着,喝道:“你松开我!一个大男人这么抱着我,恶心不恶心!”
“小的不是男人,不恶心!”
阿斗闻言一阵反胃:“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更恶心了,我去,你的鼻涕流到我身上了!快起开!”
吕方走了过来,双膝跪地:“卑职没能护在世子左右,让您历险,请世子责罚!”
阿斗一脚踢开黄皓,扶起吕方,安慰道:“当时情况紧急,你能组织人马拖住数百东吴人马,能给我扔过来长戟,已经是立了大功了!怎么还能责罚!”
吕方依旧满脸愧疚:“让世子亲自杀敌,就是卑职的失职!”
“这算什么杀敌,切瓜砍菜而已!”
阿斗哈哈一笑,向所有人招了招手,大声道:
“速速将东吴兵绑了,十人一组挨个拷问,一定要把东吴近一个月内的动向和以后的打算,审出来!”
“领命!”
“还有,速登上城楼,把樊友给我绑下来!”阿斗又道。
“不用绑了,末将自己下来了!”樊友大喊道。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他将自己五花大绑,背负荆条,效仿廉颇来了个负荆请罪。
“世子,末将被东吴军偷袭,城中只有200士卒,没有抵抗能力,只好忍辱诈降,等待时机。刚刚,就是末将下令停止放箭的!”
阿斗笑了笑:“如此说来,你不仅无过,反而有功喽!”
“不敢不敢!身为主将,丢了城池是死罪,怎敢邀功!”
阿斗看了看城头和城门处的宜都士卒,心道:此时兵力太少,若是给樊友降罪,怕难以稳定军心,暂且放他一马吧!
“既如此,功过相抵吧!吕方,给樊太守解开绳子!”
“谢世子,谢世子!”樊友大喜过望。
宜都士卒闻言,皆长舒一口气,纷纷起身,帮助益州兵捆绑俘虏。
东吴兵见识了阿斗之神勇,早已失去斗志 ,任由绳索加身,更有些士卒高呼,要归降阿斗,为奴为仆,做牛做马!
阿斗看着局势已定,放下心来,这才有闲心环顾四周,看着自己造成的血腥场面,暗暗摇头:“造孽啊!我这么可爱,竟然如此残暴,以后不能这样了,会吓到小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