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韦恩看见小丑，下意识地绷紧神经。　　小丑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在阿卡姆疯人院呆着吗？　　布鲁斯本来想立刻离开这里换上蝙蝠衣，但是下一秒，他就看见小丑的目光似是不经意般，从自己身上扫过。　　布鲁斯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般，神经愈加紧绷——不，小丑本来就是一条比神秘诡谲的、比毒蛇更毒的生物。　　——小丑是来试探蝙蝠侠的身份的。　　布鲁斯清晰的意识到这点。　　他重新迈动脚步，神情不变，摇晃着高脚杯朝黎曦走去。　　在从一个高个男人身边经过的时候，他计算了一下角度，确认在小丑站的那个位置看不到自己后，他脚下的步子未停，嘴唇翁动，“阿福，让绿灯侠想象出一个‘蝙蝠侠’，一分钟后，从哥谭出发，来到这里。”　　绿灯侠可以用绿灯戒具象出使用者想像得到的任何物体。　　盯着宴会里的监控画面的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应了一声，转身给哈尔·乔丹打电话。　　布鲁斯继续往前走。　　今晚蝙蝠侠必须出现，布鲁斯·韦恩也必须出现。　　虽然不知道小丑是怎么开始怀疑自己的，但是在今晚，自己只能是花花公子布鲁斯·韦恩。　　黎曦看着那个一头绿毛，穿着基佬紫衣服的蛇精病，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莱恩小姐，你这个flag应验得很快啊。”　　而且很不可思议。　　小丑和蝙蝠侠都是出了名的不肯离开哥谭市。　　“flag是什么？”露易丝好奇的问。　　黎曦一点也不紧张，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小丑，“比如：稳住，这波我一定能赢！结果输了；比如：如果这次能活着回去，我就怎么怎么样。结果死了；再比如：这是我女儿，她很漂亮吧。结果不是说这话的人死了，就是女儿死了。”　　“……”露易丝·莱恩下意识的朝克拉克·肯特的方向看了一眼，苦笑道：“我宁愿这个flag永远不要应验。”　　想了想，黎曦安慰道：“不要担心，不会有事的，这里可是有一个加强旅的兵力呢。”　　EXM？Licy你战争片看多了吗？　　为黎曦在这种时候还能开玩笑的强大心态哭笑不得了一下，露易丝很配合地问：“为什么这么说？整个宴会上的人加起来都不一定能有一个旅呢。”　　“但是这里至少有两个超级英雄啊，两个超英，四舍五入下来，岂止一个加强旅呀？那是一片星辰大海呢。”　　露易丝·莱恩：“！”　　两个超级英雄？！这里公开身份的超英只有钢铁侠呀，为什么她说有两个？她发现克拉克的身份了吗？！　　恰好听到黎曦说话的布鲁斯·韦恩：“！”　　拥有超级听力的克拉克·肯特：“！”　　她是发现了我的身份，还是发现了克拉克/布鲁斯/巴里的身份？！　　黎曦见露易丝愣住，便拿水果叉叉起一小片猕猴桃递到露易丝嘴边，“莱恩小姐，你好像有点紧张。吃点含维生素C的食物能缓解紧张情绪，愿意尝一尝吗？不酸，它和你一样甜的。”　　它和你一样甜的。　　一样甜的。　　露易丝头脑一懵，下意识的张嘴咬下那片猕猴桃，咀嚼了几下，不合时宜的想到：确实挺甜的。　　布鲁斯顿了顿脚步。　　刚才一直没听到克拉克吐槽黎曦撩妹的话，他还以为黎曦转性了，不打算撩露易丝呢，结果……呵呵哒。　　克拉克默默捂脸。　　姑娘你要对我的女朋友做什么？　　那是我的女朋友！　　露易丝半秒后才反应过来，俏脸顿时一红，“L……Licy！”　　黎曦无辜的眨了眨眼，“怎么了，莱恩小姐？不好吃吗？还是你觉得它不甜？好吧，我承认是我说错了。”她凑近露易丝，目光里蕴满温柔和真诚，让人不由得相信她的话：“其实你比它还甜。我想，如果这世上有人幸运的得到了你的青睐，必定会像小王子呵护玫瑰一般呵护你，你会是他生命里最独一无二的存在。”　　如同预言一样的话说完，黎曦退回安全距离内，似笑非笑的回头看了一眼克拉克·肯特。　　就刚刚她凑近露易丝的这一会儿，他都瞅自己好几眼了。　　至于么，紧张成这样。　　她是能把露易丝掰弯还是咋滴？　　“Licy，又见面了。”布鲁斯把高脚杯放在桌子上，“我刚才听见你在说这里有两个超级英雄？”他坐在黎曦对面，不解的问：“这里不是只有钢铁侠一个吗？另一个超英是谁？”　　露易丝从羞涩中缓过神来，同样疑惑着黎曦的回答。　　……MMP，他又试探老子。　　黎曦泰然自若地抬眸，和布鲁斯噙着笑意的视线相对，“蝙蝠侠呀。”　　布鲁斯一惊，有些拿不准她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还是随口一说。　　“哦？为什么？你看见他了？他不是从来不出哥谭吗？”布鲁斯挑眉，蓝色的眼里倒映着黎曦的身影。　　这个戏精哟。　　他怕不是个精分吧？　　自觉演技不如人的黎曦错开视线，十指交叉相握，下巴搁在指节上，“我没有看见蝙蝠侠呀，我猜的。我这样猜，其中一个原因是因为小丑在这儿——什么时候小丑搞事情蝙蝠侠不来善后……咳，抓他回阿卡姆了？另一个原因是，哥谭的反派可是出了名的专情……啊呸，是讨厌蝙蝠侠，其中更是以小丑为最，小丑什么时候会在没有蝙蝠侠的地方搞事情了？就算在没有蝙蝠侠的地方搞事情，他的最终目的也是蝙蝠侠或与蝙蝠侠有关。”　　蝙蝠侠和小丑的关系，用一段话概括就是：我喜欢你，但是你好像不喜欢我，于是我只能做坏事来吸引你的注意力，确认在你心里，我和那些妖艳贱货一点都不一样，是最特殊的存在。　　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喜欢他就欺负他。　　用一个词来概括就是：相爱相杀。　　露易丝·莱恩：“……”　　怎么照她这么一说，蝙蝠侠和小丑之间的关系越想越怪？　　她是做传销的或者邪教教徒吗？　　言论怎么这么洗脑啊？　　简直有毒。　　克拉克·肯特：“……”　　这个逻辑我是给满分的，完全没毛病。　　布鲁斯·韦恩：“……”　　是错觉吗？总觉得她话里的那两处口误都是她故意的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这样啊。”布鲁斯用发现了新大陆的惊讶口气道。　　事实上，黎曦真的就是故意的。　　呵呵，让你一见到朕就试探朕。　　你简直比皮皮虾、皮卡丘、橡皮泥、小皮球还皮。　　哼。　　不黑你一把都对不起我为了应对你耗费的那些脑细胞。　　“对呀，就是这样。”黎曦对他奥斯卡影帝般的神级演技叹为观止，“如果一定要搞清楚是因为小丑在这里，所以蝙蝠侠才在这里，还是因为蝙蝠侠在这里，小丑才在这里的话，估计要先搞清楚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了吧。顺带一提，这不是一道生物题，是哲学题。”　　而且是一道严重超纲的哲学题。　　搁毕业考试里，能让你挂科，无限循环的复读一辈子的那种超纲题。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今晚来玩一个游戏，一个很老套的俄罗斯转轮游戏。游戏规则你们都知道，于是我做了一点小小的改动。我挑一位和我玩游戏的志愿者，让志愿者，先对我开一枪，如果这位志愿者不愿意开枪，我会杀掉你们当中的某个人，如果志愿者开枪之后，我没死，那就轮到我开枪，这一枪，如果志愿者没死，游戏继续，如果志愿者死了……”迎着众人期待着他说出游戏结束的目光，他桀桀大笑，“我就杀掉你们中的某个人，游戏仍然继续，直到我死掉，或者……蝙蝠侠把我抓住。”　　露易丝听到这里忍不住看了看身边的黎曦。　　果然如她所说，小丑的目的永远是蝙蝠侠或者与蝙蝠侠有关。　　蝙蝠侠如果没能及时到来，人们一定会责怪他的。　　黎曦感受她的目光，转头对她微微一笑。　　那只是小丑的目的之一而已，达不达成，于他而言都无所谓，他最重要的目的是……　　黎曦把水果盘推到布鲁斯面前，对着他抬眸浅笑。　　……是布鲁斯·韦恩。　　或者说，是戴上面具、穿上蝙蝠衣的布鲁斯·韦恩——蝙蝠侠。　　“对了，你们在祈祷钢铁侠来救你们吗？晚了，我已经让人把他支开了。这么好玩的游戏，我怎么能让人来打扰我们呢？哈哈哈哈！”小丑夸张又诡谲的大笑了几声。　　众人最后的希望被击垮，其中有一位妇人崩溃的尖叫了一声，立刻就被小丑拿枪“砰”的一声打死。　　黎曦安抚的又塞给有些紧张的露易丝一块猕猴桃。　　怪不得她从刚才到现在都没看见托尼·斯塔克呢，原来是被小丑支开了。　　“喔，你们为什么要尖叫呢？——我不是说你们不能尖叫，而是说，你们为什么要现在尖叫？真正刺激的游戏还没上演呢，你们待会儿是要震破我的耳膜吗？”小丑幽默的道，只是在场的人，没一个是真正笑得出来的，都惊恐又防备的看着他，“那些现在，游戏开始了。”　　小丑掏出另一把枪，装模作样的环顾四周，在大部分人们都提心吊胆的祈祷着不要看到自己的时候，他早有预谋的把目光停在了布鲁斯·韦恩……面前的黎曦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