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丽丝·哈根森看着空中铁打的证据，脸顿时就白了。　　不！　　这些证据会影响到她一生的！　　她绝对不能承认！　　老师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些东西！　　“爸爸，你听我说，我没有做过，这些东西，一定是伪造的！一定是……”　　“如果没有记错，哈根森小姐的这种行为，会影响她一辈子吧？”黎曦不着痕迹地打断克丽丝的话，漫不经心地弹了弹指甲，“哈根森先生，您想公了还是私了呢？”　　她的语气活像是地痞流氓，用词也诡异极了。　　如果说哈根森一开始还对空中的那些证据持怀疑态度的话，现在他一看克丽丝心虚的态度他就明白了。　　——克丽丝真的做出了发布视频这种事情！　　如今证据确凿，要他怎么保全自己的女儿？！　　哈根森瞪了克丽丝一眼，铁青着脸，刚想问黎曦“公了是什么？私了是什么？”，校长的电话铃声就响起了。　　校长抱歉地对三人笑了笑，接起电话。　　“喂，您好。”　　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校长的眼睛一下子就亮起来了，“好，好的，我明白了。”校长笑得像个烂番茄，“不用客气，韦恩先生，能帮助您是我的荣幸。”　　黎曦：“！”　　EXM？　　韦恩先生？　　布鲁斯·韦恩吗？　　看校长这中了大奖的嘚瑟样子，应该就是他吧？　　“Coco老师。”校长放下手机，对黎曦道：“你们聊着，我有点事情。”　　黎曦点头，“好的。”　　她目光莫名地目送着校长离去。　　布鲁斯·韦恩怎么又来纽约了？　　他今年来纽约的次数略多呀。　　“你说的公了是什么？私了又是什么？”哈根森打断了黎曦的若有所思。　　黎曦回过神来，“公了就是，通过法律途径来解决你女儿的事情。私了就是，让克丽丝对嘉丽道歉，然后学校开除克丽丝。”　　她咬重了“开除”这个词语，提醒他们，是学校开除克丽丝，不是克丽丝从学校退学。　　从私心来讲，黎曦更希望他们选择私了，事情闹大了，嘉丽面上也不好看。　　但是公了也不错。　　她会请上最公正的法官审理此案，确保克丽丝那边不会贿赂法官，也确保法官不会因为同情嘉丽，而故意判重克丽丝的罪行。　　——法律应该是公正的，一点的私心也不能在里面。　　否则法律的存在将没有任何意义。　　哈根森也偏向私了。　　不把事情闹大，对谁都好。　　要是公了的话，那将会是克丽丝一辈子的污点。　　“不！爸爸！我不要给那个怪胎道歉！绝对不要！”看出哈根森的想法之后，克丽丝不等哈根森出口做出决断，就尖叫着开口了，“爸爸，我没有做错事！嘉丽·怀特蠢得连自己来月经了都不知道！还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她应该感谢我给她卫生巾！”　　要她去给那个怪胎道歉吗？　　自尊心极强的克丽丝怎么可能答应？！　　哈根森被她的话气得手抖了抖。　　在这种时候还只知道嚣张地骂骂咧咧！　　他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女儿？！　　哈根森按捺住想一巴掌抽到克丽丝脸上的冲动，对黎曦僵硬地陪着笑问：“还有其他的解决办法吗？”　　虽然很厌烦克丽丝分不清轻重急缓，就瞎胡闹的态度，但是自己的女儿只有自己心疼。　　既然克丽丝不喜欢私了，他也不支持公了，那就只能重新想个办法了。　　黎曦冷着脸，拿眼尾扫了一眼克丽丝。　　她居然还觉得自己未曾做错什么？　　三观呢？被自己消化了还是歪成比萨铁塔了？　　上帝把智慧撒向世间的时候，克丽丝·哈根森是举起了伞吗？　　玛德，就没见过这么智障的智障。　　“也不是没有。”黎曦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们，提出另一个解决方式，“这个办法也是私了。”　　哈根森连忙道：“老师请说。”　　希望这个办法能让三方都满意吧。　　克丽丝低着头，有些紧张地按着涂着花花绿绿指甲油的甲面。　　老师那么讨厌她，会对她网开一面吗？　　“如果哈根森先生和哈根森小姐两样都不选的话，我会把哈根森小姐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黎曦笑意盈盈地合手，目光却凉得让人不寒而栗，“网络暴力可是比校园暴力还可怕的东西。人们在生活的压力太大了，网络是一个很好的发泄地点。隔着一层屏幕，披上没人知道的马甲……哈根森先生，我想，不用我提醒，你也知道人们说的话可以多么的难听吧？”　　键盘侠，那可是动辄问候你全家的奇葩生物。　　克丽丝的心理承受能力不是很好，要是网友骂难听，甚至能让她得抑郁，或者气得自杀。　　当然了，黎曦只是吓唬吓唬克丽丝和哈根森，让他们从她一开始说的那两个选择中二选一而已，她不可能做出把克丽丝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的那种事情。　　那样，她和克丽丝也就没什么区别了。　　打着正义的旗号伤害别人，难道那就不是伤害了吗？　　哈根森和克丽丝一听到这第三个解决问题的办法，脸顿时都变了。　　第三个办法，那是要毁掉克丽丝呀！　　“那就私了吧，我现在就带着克丽丝去向怀特道歉。”哈根森不等克丽丝拒绝，就当机立断地道。　　“不，爸爸，我不要！”因为被第三个办法吓到了的缘故，克丽丝虽然依旧不情愿，但是反抗却弱了很多，只是嘴上依旧不依不饶，“爸爸，你有钱有势，我们为什么要听一个体育老师说的话，我们拿钱赔给她和嘉丽·怀特不就好了吗？一定要我给嘉丽道歉吗？！”　　再或者，拿权势压着他们啊！　　她就不信这世上有不畏强权的人！　　哈根森：“……”　　玛德，他怎么会生出这么蠢的女儿！　　要是能用钱解决，他早就解决了好吗！哪能和这个体育老师唧唧歪歪这么久！还浪费工作的时间陪她来学校走一趟！　　克丽丝难道以为这个体育老师就是好惹的吗？！　　她的衣服是私人订制的，虽然不知道商标，但是一定价格不菲；手表是百达翡丽，也是私人订制的；还有她之前玩游戏的时候用的那款手机，是托尼·斯塔克亲自制造的，斯塔克有一部类似的手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是私人订制的。　　——能让斯塔克为她做手机，这已经不是有钱那么简单了！　　智商稍微在线一点的成年人都知道，人脉，是比单纯的金钱更重要的东西。　　如果你一无所有了，只要有了人脉，你就能起死回生。　　“……”黎曦确认，上帝把智慧撒向世间的时候，克丽丝·哈根森不仅举起了伞，还把脑袋往石头上哐哐撞了几下，淤血包到现在都还没散掉。　　“第一，我要是把你的自尊按在地上‘蹂’‘躏’一通，然后拿钱砸你一脸，你会原谅我吗？”她特别淡定地从包里抽出一张黑卡，拍在桌上，“第二，哈根森小姐，你为什么会觉得我稀罕你那些钱？”　　朕可是一国之君！　　牛逼哄哄的存在！　　朕没打开国库闪瞎你的金鱼眼就不错了！　　你居然还想对朕炫富？！　　脑子被屹耳踢了还是被僵尸吃了？　　克丽丝脸色一白。　　现在的土豪都喜欢装穷做兼职吗？　　我真的不懂你们。　　哈根森气得脸都绿了，“克丽丝，去给怀特同学道歉去。”　　说着，他就拽着有些不情愿的克丽丝出去了。　　别给我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黎曦等他们走后，收起自己的黑卡，推开门，就要离开校长办公室。　　“抱歉，韦恩先生，没能帮到您。”校长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一边走，一边满怀歉意的对布鲁斯·韦恩道：“但是我们学校里真的没人见过您照片上的那个孩子。”　　“没关系，小事而已，也不是很重要。”布鲁斯优雅地笑了笑。　　拐角处，传来校长和布鲁斯·韦恩的谈话声。　　黎曦下意识地过滤自己听到的话。　　不，这个男人绝对是在胡扯。　　能让他专门来纽约一趟办的事情，怎么可能是小事？　　不过不管是什么事，都和她无关。　　黎曦轻轻地关上办公室的门，转身要走。　　“Licy？”这时候，布鲁斯从拐角处转过来，惊讶地唤了一声。　　他显然没想到会在学校碰见黎曦。　　“……”黎曦无奈地转身，“好久不见，韦恩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好久不见，Licy。”布鲁斯加快脚步，对她扬了扬手中的照片，“我来找一个孩子。”　　“Wow，什么孩子呀，竟然能劳韦恩先生大架。”黎曦开玩笑似的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照片，“是个挺可爱的……”　　黎曦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惊异不定地看着照片上的那个孩子。　　布鲁斯要找的孩子是一个男孩。　　男孩看起来像是个混血儿，长相偏亚裔面孔，笑容甜甜地看着镜头。　　这个孩子……　　“……男孩子。”黎曦把没说完的话补充完，手指不自觉地攒紧。　　她明明记得，那个人死的时候并没有留下孩子。　　可是这个孩子的长相，像极了她记忆中的一个人……　　一个她以为自己已经忘掉的人。　　也就是说，他还没死？！　　布鲁斯注意到她话里的停顿，挑眉问道：“Licy见过这个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