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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高考前奏

二月,各大艺术院校的艺考如期而至。  等顾甜参加完北京几大高校的艺考后回到学校,发现班上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先是李薇考试作弊,还被查出有轻度抑郁的症状。然后校医李束因此引咎辞职,陆杨病发住院,林静晓当着全校师生做自我检讨。  正当林静晓低头致歉时,陆杨头顶着染了五颜六色的头发,偷偷逃出了医院,还在国旗下给了林静晓一个盛大而浪漫的告白。    “诶!”顾甜拉了拉右边江辰的衣袖,“我们放学后去医院看陆杨吧?”  “你终于肯好好跟我说话了?”江辰面无表情地看着顾甜,眼睛里还含着一丝丝委屈。  “什么啊?谁叫你到处拈花惹草的!”顾甜心虚地眨了眨眼,转过头去不敢看他。  “我绝对没有!你是知道的啊!”江辰默默为自己叫屈,他也不知道李薇是从哪里拿到他家的住址,还正巧被在他家的顾甜给撞上了。  他真的很认真地和所有女生保持距离了!真是比窦娥还冤啊!  “好了好了,这次就原谅你了。”顾甜当然知道江辰不是这种人,可是小女生的醋劲一上来,她也就没有什么理智可言了。  顾甜自知不对,但还是嘴硬,“你到底去不去?”  “当然去啊!”江辰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你去,我一定会陪你去。”  顾甜慢慢一路从脖子红到耳尖,头顶都仿佛冒着热气,“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江辰像发现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低头俯身,伸出左手,用食指轻轻刮了刮她的脸颊,触手光滑如玉。  江辰留恋地搓了搓食指,凑到顾甜的耳边小声说:“甜甜,你的脸好烫!”  “江辰,你个臭流氓!”顾甜没想到江辰会这么做,这还在上课呢!  她反射性大喊一声,下一秒搬起板凳往左边移了又移,直到左手已经蹭到了桌子的边缘,再把衣服外套的帽子戴上,埋头捂脸害羞。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徒留江辰一人面对众人闻声投来的异样目光。  江辰扶额,眼角扫过帽子下那个掩面的小身影,摇头失笑。    市医院。  “陆杨,行啊你,终于爷们儿了一回,”顾甜一掌拍向陆杨的肩头,朝陆杨挤了挤眼,“我都听江辰说了,你可是在国旗下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跟林静晓来了场霸气告白,那真是轰轰烈烈、荡气回肠啊!绝对可以载入学校史册!”  “那当然,”陆杨得意挺胸,“要的就是这份敢爱敢恨、敢作敢为的气魄!”  “少吹牛了”,陈小希撇了撇嘴,“你刚刚抽血时还吓得直哭!”  “你懂什么?”陆杨硬撑着,“男子汉讲大义、不拘小节!”  “陆杨,”江辰等了半天都没看到林静晓,觉得很是奇怪,“林静晓呢?她不是每天放学都来看你吗?”  “我让护士帮我骗她,说我已经出院回家了。”  一提这个,陆杨神情低落下来。  “为什么啊?”顾甜感到不可思议,“你不是喜欢她吗?她来看你你还不高兴?”  “我是喜欢她,”陆杨眼神清澈,嘴角挂着温柔的微笑,“可我不想因为我生病让她愧疚或者说因为我的告白让她感动,而给了她太大压力。我要的是她的喜欢,仅此而已。”  “陆杨,我要收回刚刚说的话,”顾甜一脸震撼,“这才是你最男人的时刻!”    看完陆扬的回家路上,江辰推着自行车和顾甜并肩走在一起,两人都没有说话。  江辰看着顾甜的侧脸,出声打破了沉默,“甜甜,你想去哪个大学啊?”  “其实吧,为了保险,我参加了北京好几所高校的艺考,但我自己还是最想去北京传媒大学。你呢?”  “我?”江辰沉默了片刻,“我妈想让我参加清华的自主招生,清华是她的梦想。”  “那你的梦想是什么?”顾甜自然地问道。  江辰停下脚步,看着面前活蹦乱跳的顾甜,脑海里却想起了她当初虚弱地躺在医院时自己无能为力的痛苦,就像爸爸因病逝世时那样的无助。  他突然笑了,宛若一树花开。  “我想学医。”    -----------------------------------------------------------------------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教室右上角的高考倒计时从三位数变成了两位数,直到今天那大写的‘1’。  这天,顾甜特意起了个大早,换上陪伴自己三年的校服,让等在梳妆台旁的妈妈给她梳了个漂亮的公主头,还带上了爸爸的宝贝相机。  江辰和陈小希已经等在楼下了,顾甜接过江辰手里的早餐,坐在了他单车的后座位上。  “甜甜,”陈小希看着顾甜大口吃着包子,喜滋滋地摸了摸头上的小花苞,“你看我们的公主头是不是一模一样?”  “当然了!”顾甜嘴里嚼着包子含糊不清地说到,“我们昨天晚上不是已经确认过了吗?”  “我不是有点紧张吗?”陈小希凑上去咬了口顾甜手里的包子,“我都半年多没去过学校、没见过老师同学们了!不知道大家都怎么样了?”  “大家都好的很!”顾甜三两下啃完了一个肉包子,又拿起另外一个,“你放心,大家一定会很想你,肯定会超级欢迎你的!”  “那就好!”陈小希松了口气,可马上又提出一个新的问题,“甜甜,我们今天真的不用化妆吗?最后一天上学,还是要更重视一点吧?”  “化什么妆啊?”顾甜使劲摇头,“我们难道以前每天上学化妆吗?我们要原封不动、原汁原味地还原我们上学时的日常,那样才有纪念意义!”  “那倒也是!”陈小希轻易地被顾甜所说服。    “好了!”顾甜吃完最后一个包子,用纸巾擦了擦嘴,然后把垃圾准确无误地扔进了三米外的垃圾桶。  顾甜握拳呐喊:“球进了!”  随后又拉着江辰校服的衣摆,往下拽了拽,“去吧!皮卡丘!”  江辰满头黑线,还不忘提醒她,“你还是小心一点,坐在单车上拍照片容易摔下去。”  “这简单!”顾甜松开衣角,右手抱住江辰的腰,“这不就行了?”    江辰刚骑几米,就听到后面传来顾甜的声音。  “哎呀,江辰,你慢点骑,我拍照片的手在抖!”  “顾甜,真的没问题吗?”陈小希看着摇摇晃晃的顾甜,一脸担心。  “没事啦!”顾甜话音刚落,就感觉江辰停了下来,“你干嘛停啊!”  “你这样太危险了!还是我们先骑一段路,然后再下来拍陈小希吧!”  “不要,”顾甜不肯,“那样太慢了。”  “慢总比受伤好!”  江辰拍了拍顾甜环住他腰的手,低声中带着满满温柔,“乖,听话!”  “是啊,甜甜!还是听江辰的吧!”  二比一,顾甜还能说什么?    于是,上学的路,就被他们走走停停地拍了个遍。  “到校门了,”顾甜跳下自行车,“我们找门卫大叔帮我们拍个合照吧?”  “好啊好啊!”  于是,顾甜和陈小希各伸出一只手完成半圆,共同组成个心形,而爱心的上方,正是眼带笑意注视着顾甜的江辰。    最后一节课总是太短,仿佛才刚踏入高一八班的大门,就迎来属于高三八班的分离。  班主任张老师也罕见地换了身鲜艳的大红裙,站在讲台上红着眼眶讲话。  “......同学们,所有的话在过去的三年内已经说的差不多了,我只想说最后一句,祝大家高考成功,前程似锦!”  “欧!”  “毕业啦!”  同学之前积聚的热情在老师话音刚落时瞬间爆发出来,将课桌里堆积的试卷和课本撕成碎片,尽情在空中挥洒。  这一刻,连老师都默许了他们的自由放肆,如雪的纸片洋洋洒洒飘然落下。  他们在欢呼,在呐喊,在流泪,在拥抱,在别离。    六月七号早晨。  “江辰,江辰!”顾甜敲响了对面的大门。  “怎么了?”江辰戳了戳她头上的花苞头,脸上挂着难得的一丝调皮,“你怎么不在楼下等我?”  “啪~”顾甜一掌拍掉江辰不老实的手,嘟唇不满,“不要弄乱我发型!”  “好,顾小姐,我错了!”江辰十分好说话,举起双手投降,笑容宠溺,“有什么事?”  “我爸妈喊你过来一起吃早餐。”顾甜拉着江辰衣袖往回走,“你快点,我肚子好饿!”  “你可以先吃啊,不用等我!”  “你以为我想等你?”顾甜毫不犹豫泼他冷水,“我爸非要我来叫你,然后我才能吃!”    “江辰来了?”顾妈妈端着碗筷走出厨房,朝江辰温柔地笑了笑,“来来来,快坐!”  “阿姨,”江辰走向厨房,“我帮你拿。”  “不用,”顾爸爸把江辰推着坐下,“你们今天可是咱们家的战士、大功臣,千万不要做这些!”  “爸!”顾甜完全看不下去,一脸嫌弃,“你也太夸张了吧?”  “这可是你们一辈子的大事!”顾爸不以为然,“当然要夸张一点!”  一辈子的大事?又不是结婚!顾甜心里默默吐槽。  顾爸爸可没注意到宝贝女儿的小心思,他转头看着江辰,眼神里满是长辈的关怀与慈爱,“江辰,这两天呢,都由叔叔开车送你们,你也每天都和我们一起吃饭。”  “好的,谢谢叔叔!”江辰乖巧道谢。  “谢什么?”顾爸给江辰盛了一碗小米粥,“这都是应该的!快趁热喝粥!”  顾爸爸看着江辰乖巧的样子,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真是不知道彦君心里是怎么想的!这三年就没见她回来过几次,甚至就连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都不回来看看,难道是真的打算不要这个儿子了吗?做母亲的怎么能偏心到这个地步?难道她就不怕母子离心吗?  唉,真是作孽啊!    “来来来!”顾妈妈端着两个盘子走过来,“你们的必胜大餐!”  “这什么?”顾甜伸长脖子张望。  “看!”顾妈妈把盘子放在两人面前,“这两根香肠就是一个七,再加上一个荷包蛋,一个包子,就组成了700!预祝你们可以考七百分!”  “呵呵,”顾甜牵起嘴角笑了笑,“你高兴就好!”    吃完早餐,顾爸开车送他们到了考场,顾妈妈摸着顾甜的小脸,温柔的眼神中带着满满的鼓励,“乖女儿,加油!”  顾爸也拍了拍江辰的肩,用男人之间特有的方式给他鼓劲,“江辰,发挥出你平时的水平就好,加油!”  江辰和顾甜挥手向顾爸顾妈告别,走向考场,在教学楼前两人停了下来。    顾甜抬头,露出灿烂的笑容,“那我先走了,考试加油!”  江辰看着顾甜白里透红的小脸,温柔地笑了笑,走上前一步,低头吻了下顾甜的额头,完全不顾周围考生们惊疑的抽气声。  此刻,他并不想管这么多,也管不了这么多,他全然没有平时那种当着众人面前亲热的拘束与不自然,只想顺着心意吻一下他心爱的女孩儿。    这还是那天醉酒以后他们第一个亲吻呢!这半年以来,每天数不清的试卷才是他们生活的主旋律,刚成为男女朋友的两人哪有什么时间和心思谈情说爱啊?!  是以此刻的顾甜捂着额头,发出痴痴的傻笑,“这是lucky kiss吗?”  “嗯,有本学神替你的小脑袋开光,你一定会考得超级好!”  江辰从来不信这些封建迷信,可是此刻他却忍不住宠溺地点了点顾甜的小脑袋,信誓旦旦地做出保证。  “嗯!”  顾甜踮起脚尖,郑重地在江辰额头上印上自己的唇印,“有你女朋友的幸运值加持,你也一定会考得超级好!”  两人对视一眼,忍不住傻笑起来。  旁边嘴角抽搐的考生们内心小人捶地:我们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连考个高考都有人秀恩爱?还要不要人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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