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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原地等我

大二国庆黄金周前夕。  “江辰,咳咳!”顾甜掐着嗓子装作身体不适的样子,还故意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几下,柔弱之气顿生。  “你生病了?严重吗?”江辰听见顾甜声音有异,在电话那边心急如焚。  “没什么,”顾甜维持着声音的虚弱,“我只是得了一种你不答应我的要求就会虚弱的病!”  江辰提着的心放了下来,松了口气,不是生病就好。  然后才注意到顾甜的后半句,好笑勾唇,“你又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什么叫‘又’,还有什么叫‘对不起你的事’?”顾甜激动辩解,顿时一秒破功,变回正常的声音,“不要说的那么夸张!”  “那究竟是有什么事?”江辰不为所动。  “哎呀,”顾甜扭扭捏捏,“就是昨天我和陈小希聊得太开心了,她邀请我们和她以及吴柏松一起去乌镇旅游,我一激动就忘了我们之前约定好的行程,一口就答应了。”  “什么?”江辰提高了音量,不可置信,“我已经订好票了!”  “我知道,”顾甜捂脸,感觉更不好意思了,“我那不是一激动就忘了吗?你去退票重新订吧!”  “这不是订票的问题!”江辰一想到要和陈小希那个电灯泡一起去玩,十分不情愿。  天知道每次回家陈小希总是霸着他女朋友不放手,他想见几次面都不容易。这次好不容易有个假期能和女朋友出去玩,培养一下感情,结果还要带上她!  “我们分开出去玩不是挺好的吗?干嘛非要两对情侣一起玩?”  “四人约会不是也别有一番趣味吗?”顾甜尽力想要说服他,“反正我也已经答应了,我是一定会去的,你不愿意你就自己呆在学校里吧!”  “行行行,小祖宗!”江辰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得已妥协,“我们一起去。”    “甜甜!”陈小希在机场出口处等着顾甜,一见她出来就赶紧扑了上去,“我好想你啊!”  “你们一个月前才刚分开。”江辰拉着陈小希衣服上的帽子,不让她靠近顾甜。  “好了,小希。”顾甜把陈小希从江辰魔爪下拯救出来,指着旁边一直含笑看着他们打闹的男生,“这位是?”  吴柏松勾了勾男生的肩膀,笑得爽朗大气,“他是季泽,也是浙大动漫设计系的,是我和陈小希新交的好朋友,还是我室友。这次放假我们宿舍就剩他一个人,所以就带着他一起来了。”  “季泽?”顾甜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很耳熟,想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那不是小希你们补习学校的吗?”  “对啊!”陈小希惊喜地说到,“甜甜,你还记得?”  “当然!”顾甜打量着对面温润如玉的男生,令人如沐春风的模样,怎么也不能跟陈小希口中的腹黑毒舌男联系起来,“我听你在电话里提过他。”  “哦?没想到你记性这么好,”季泽扶了扶镜片,在无人注意到的一瞬间里眼睛精光一闪。果然,闻名不如见面,真人比照片更好看。“不愧是是学霸美女!”  “好啦!”陈小希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寒暄,伸手挽着顾甜的手往前走,“别在这里说话了,我们赶快去酒店吧,明天一大早还要出去玩呢!”  “对啊,我们都饿了!”  ......    晚饭过后,陈小希以闺蜜谈心为名,赖在顾甜的房间里不肯走。  “甜甜,”陈小希有点不好意思,“你也知道,我和吴柏松认识四年多了,可谈恋爱才一个多月。我总觉得我们现在的相处和之前没什么两样,一起去自习,一起吃饭。可是我们到现在连手都没牵过,一点都不像正常的男女朋友啊!”  江辰靠在床旁边的墙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一见面就抢他女朋友的人,冷冷地回了一句,“难道你整天和别人的女朋友在一起,你的男朋友就会主动亲近你吗?”  “对哦!”  顾甜刚想阻止江辰继续说下去,没想到陈小希傻傻地点点头表示赞同。  江辰一见有戏,便坐过来继续蛊惑,“你男朋友私底下都没主动牵你手,当着我们的面就更不会了。”  陈小希继续狂点头,江辰徐徐善诱,“所以,你应该趁这次机会提出大家分开玩,国庆期间人那么多,为了安全,他肯定会主动牵你的。”  “江辰,还是你聪明,”陈小希一脸佩服,“我现在就去跟他们说!”  陈小希匆匆推开房门跑了出去,顾甜似笑非笑地看着江辰,“你就是这么忽悠陈小希的?”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江辰摊开双手,一脸无辜。  “啧啧啧,”顾甜摇着头,走到江辰身边坐下,拍了拍他的大腿,“真是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呀!”    第二天一早,四人买票进入西栅景区后,便朝两个方向分开了。  顾甜一点方向感都没有,于是一边欣赏风景,一边任由江辰牵着她往前走。走了半个多钟头,江辰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    “月老庙?”顾甜看着头顶上的牌匾,原来江辰是想带她来这儿啊!  月老庙的外墙上爬满了绿油油的爬山虎,它们生长的轨迹毫无规律可循,却让人一眼就感受到了其旺盛的生命力与活力。  这些最下面的爬山虎上还挂满了红丝带,平添了些鲜艳浪漫的气息。  一只脚刚跨过庙门,就被两边的古树所吸引,郁郁葱葱间点缀着丝带的鲜红和许愿牌的肃穆,树下的小情侣成双结对的,或是许愿,或是求签。    “哇!”顾甜一路走着,看着旁边的小情侣,扯了扯江辰的手,“这里真的跟电视剧里一模一样!你有没有种男主角的感觉?天啦,摄像头在哪里?我要找镜头!”  江辰看着顾甜搞怪的表情,宠溺地拍了拍她的头,带着她往卖许愿牌的摊位走去,“女主角,我们快随剧本走流程吧!”  “没错,接下来是轮到男女主角写心愿的时候了,”顾甜故作严肃地点了点头,又一脸戏谑地戳了戳江辰的腰,“小伙子,不错嘛!平时没少看偶像剧吧?”  江辰一把抓住顾甜的手不让她乱动,好笑地环住她的肩膀,“不知道是谁硬要跟我聊偶像剧剧情,为了和女朋友有话可聊,我只好委屈下自己咯!”  “什么叫委屈下自己?”顾甜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这都是宝贵的经验好吧?!你应该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在继承的基础上加以创新。”  “好了,哲学家!”江辰把买好的许愿牌和笔递给顾甜,“快写吧!你写了我再写。”  “好吧!”顾甜接过牌子,娇声命令江辰,“你转过身去。”  江辰不解,“转过去干吗?我总是要看到你写的啊。”  “哎呀,我要在你背上写字,”顾甜看见江辰乖乖地转了过去,满意地拍了拍江辰的背,“你稍微再弯一点,你太高了!”    等江辰调整到合适的角度,顾甜也弯下身子开始写下自己的期望,“好了,给你。”  江辰接过,看着顾甜大气的字体,“再接再厉?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对你的认可和期待啊!”顾甜一本正经地解释,“希望你能好好照顾我,对我越来越好。有好吃的要立马想着我,有好玩的也要时刻记得我;繁忙之余要想起我,休息有空的时候要记得我;早上起来要想起我,晚上入睡要记得我,做梦要梦见我!做到这些,你就是个完美的男朋友啦!加油哦!”  说完这段话,顾甜还拍了拍江辰的肩膀以示鼓励,江辰顿时觉得肩膀重于千斤,满载着他最甜蜜的负担。    “快写啊,我看看你要写什么!”顾甜催促着江辰动笔,还自觉地把自己的后背借他用。  感受到后背上的力量离开后,顾甜连忙转身夺过许愿牌,一字一顿地读出,“从孩提到白头。”  读完,顾甜抬头看向江辰,江辰明显有点不好意思,微侧过身不与她对视。  顾甜明明一脸感动,却还是死鸭子嘴硬,“你写的这么浪漫,对比之下,显得我写的好自私哦,你个心机鬼!”    “好了,我们去挂牌子,”江辰转移话题,拿过许愿牌,选了个最粗的大树,看起来有着百年之久,“就这棵吧!”  说完,江辰把牌子塞在衣服口袋里,准备从树下爬上去,顾甜看穿了他的意图,连忙上前一步拉着他不让他上去,“这太危险了,我们还是随便找个枝丫挂上去吧?”  “没事,”江辰拍了拍顾甜的手,安慰她,“这树干这么粗,不会有问题的,你就到下面等着我。”  江辰从最低的树杈那爬上去,每爬一步,顾甜的心就更紧一分。途中,江辰还不小心踩空过一下,但还好,江辰没出什么大事,顺利地挂上了许愿牌,然后沿原路回来。  江辰刚一落地,顾甜就冲过去紧紧抱住了他,声音还带着微微颤抖,“以后真的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了,我很担心!”  “好了,”江辰感觉到顾甜肩膀的颤抖,他知道顾甜恐高,却没想到仅仅看着他在高处也会很害怕。  他心里有些后悔,伸出手摸了摸顾甜的头,“没有下次了,我保证!”    夜晚的西栅是乌镇最美的风景。  依水而建的特色木屋早已亮起了五彩斑斓的灯光,照得河面也波光粼粼。  河上却仿佛全被黑暗笼罩,听得见船划过的痕迹,却看不到船身,只依稀看见有盏油灯在湖面上摇摇晃晃。  在朦胧夜色下,顾甜一手拿着油纸伞,一手挽着江辰,慢慢走在古朴的青石板路上。路两边是鳞次栉比的商铺,充满民族特色的围巾、诗情画意的团扇、形意兼备的水墨画、喷香的粽叶乌米饭、小巧玲珑的定胜糕,再搭配勾人心弦的苏州评弹,这一切都令人沉醉。    顾甜经过一家手工店的时候,看着展出的憨态可掬、惟妙惟肖的小动物们入了神,不自觉地放开了挽着江辰的手,用手轻轻摸了摸。  江辰看见转角处有一家奶茶店,便低头叮嘱顾甜,“你站在这里不要动,我去帮你买杯奶茶,马上就回来。”  顾甜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继续惊叹于匠人精湛的手艺。突然,路上冲出了一个急急忙忙的小孩子,一把拉住了顾甜就往前跑。  “喂!”顾甜不知所措,踉踉跄跄地被他拽着往前跑,“你谁啊?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喂!”    直到跑到一座桥边,顾甜被一块石头绊倒,那个小男孩才终于放开她的手,停了下来。  “你谁啊?”顾甜坐在地上,一脸怒容地看着他。  “我不是谁!”小男孩玩世不恭地笑了笑,“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我输了,你就是他们给我选的任务目标。这只能说你运气太好了,小姐姐!我先走啦!”  “喂!你是谁家的熊孩子?”顾甜觉得自己要气死了,她完全不认识路,也不知道刚刚是从哪里跑过来的,身上又没有一分钱,连手机都放在了江辰的包里,她冲着小孩跑开的背影大声喊道,“我怎么走回去啊?”  男孩回头看她一眼,痞笑,“小姐姐,你自己想办法吧!拜拜!”    顾甜没想到自己今天居然这么背,摊上了这么个倒霉的熊孩子。不仅膝盖被撞得青紫,手上也破了皮,而且现在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她慢慢地一步一步走到河边的石板上,坐了下来,用河水洗刷着伤处的石粒。  顾甜想不到任何办法,只得坐在这里等着江辰来找她。  晚风吹来一丝凉意,旅人也渐渐散去,顾甜搓了搓手,心里不断祈祷江辰能很快就找到她。    “甜甜?”不知过了多久,顾甜的脸已经冻得冰冷,她终于听到了江辰熟悉的声音,感受到了江辰温暖的拥抱。  “江辰,”顾甜委屈极了,死死抱住江辰,忍不住哭了出来,“我身上好疼啊!”  “疼?”江辰立马从找到顾甜的喜悦中抽离出来,担心地打量着顾甜,“哪里疼?”  顾甜抽搭着伸出划满血丝的手掌心,又指了指青紫的膝盖,像终于找到家人撑腰的幼童,开始抱怨:“千万不要让我找到那个熊孩子,否则我定要狠狠地揍他一顿!他玩游戏输了关我什么事?凭什么就拿我寻开心?”  江辰轻轻吹了吹顾甜的手掌心,拦腰把她抱了起来,“我带你去医院看一下,上点药,免得感染了。”    小诊所中,江辰正轻柔地给顾甜上药,时不时注意顾甜的神色,稍有皱眉就停下来,一来二去竟折腾了二十分钟才好。  江辰缓缓地给顾甜的膝盖处贴上绷带,终于松了口气。    走回民宿的路上,顾甜抱着江辰的脖子,甜甜地向背着她的江辰撒娇,“你都不知道,那时我找不到你,身上什么都没带,又不认识路,心里可着急呢!”  江辰心里也很有些后怕,要是他没及时找到,顾甜岂不是要受更多的罪?晚上这么冷,她又受了伤,心里该多无助啊!  江辰沉默了片刻,侧头认真地看着顾甜,“以后要是我们再不小心走散了,你一定就站在原地不动,等我回来找你。”  “好啊!”顾甜甜蜜地点了点头,蹭了蹭江辰的侧脸,“那你一定要快点来找我!”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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