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刀退林凯,信心大增。
他面目狰狞,眼露嗜血的疯狂。
这么多人都没做到的事情。
只要事成,转身就逃,不和那冰熊纠缠,在场众人,谁也追不上他。
白衣人心情激荡,做着建功立业、荣华富贵的美梦。
车上,楚氏轻微咳嗽一声。在这嘈杂的战场上,显得格外刺耳。
随着低沉嗓音,马车的帘幕轻微抖动,迅速归于平静。
白衣人猛然一震,定格当场,慢慢倒下,没了呼吸。
楚夕心里害怕,抱着母亲手臂。意外发现母亲叠在身前的手指,轻微弹了一下。
残存几名匪徒,早被军士围住砍杀。
郝元扶起林凯,来到车前问安。
楚氏自然无恙,只说受到惊吓,有些疲累。叮嘱快些启程,寻安稳之地休整。
熊宝咬断那人脖子。回首望,刚好见到最后一人摔倒。当场愣住。
谁也不知,这人是怎么死的。
楚氏将之定论。冰熊护主心切,以一敌三,连杀强敌。今后对它更好一些。
熊宝莫名其妙。拔出破冰棍,叼着给楚凡送去。
楚凡见母亲和妹妹无事,不管其他,躺在雪地望天。
经过这一阵冲杀搅扰,天色真的晚了,逐渐漆黑。
郝元吩咐手下统计战损,清理战场。
眼看入夜,距驿站还有些距离。车队只好顶着火把赶路,总不能在荒野留宿。
楚夕带着俩跟班,下车看楚凡。
早有军士想抬他上车,被他打发走了。一场大战后,他需要冷静,享受片刻安宁。
火苗给他上药。
这套工序,原是林杰教给楚凡的。楚凡懒惰,传给了火苗。获益匪浅,他经常负伤。
熊宝交还破冰棍给他,传去一丝灵力,帮他恢复。
然后,忙跑过去吃喝。
首选用出‘半月斩’的家伙。经年啃食火腿,它也有些心得。修炼者普遍比普通人口感好。
楚夕躲在楚凡身边,看着熊宝直皱眉。以后,是不是要和它保持距离。这也太凶残了。她虽见过不止一次,但仍不习惯。
这一战,虽全歼来犯之敌,但伤亡很重。
亲兵队死伤过半。四十余人当场阵亡,三十多个带伤。只有二十来人是健全的,再加上几个家丁,一起帮忙收拾杂物。
侍女们,只火苗常跟着少爷见世面,不害怕。其余几个,躲在车上颤抖,不肯下来。
楚氏也不苛责,由她们去。
林楚凡躺了一阵,太冷。且楚夕在一边陪着,他不忍心。就挪动脚步,爬回自己车上。
林飞一路搀扶,他本欲参战,但楚夕不放心,硬留他在楚氏车上。
楚氏竟然也同意。
林楚凡看楚夕没跟上车,顿时明白。她就不是陪自己。该死的狗熊。
他吩咐郝元,把最后冲击马车的四个,带着一起上路。
郝元点头答应。心下了然,我就说么,怎么可能突然戒了。原是不合口味。
三少爷和他的熊一样,喜欢这种功夫好的。郝元心里念叨,忍不住回头。
冰熊啃得哐哐响,用剑男子没人形。
今天算是有惊无险。熊宝还有雷灵未用。
这灵力得来蹊跷,用时容易失控,过后副作用明显,不宜为外人知晓。
熊宝吃饱喝足,拖着不成人形的东西回到车队。
亲兵们不明所以,只有郝元,心领神会,将残尸扔到了携带的四人中间。
熊宝咧嘴笑了下,回到楚凡的马车。
看得郝元心里发毛。满口獠牙,实在难看。
一行人举着火把,相互扶持,勉强赶路。终于夜半时分,抵达一处驿站。互通了文书印信,住进院里。
林凯见伤患多,决定停留几天。
是夜,炎国,王城。
一处府邸。
客厅内,坐着几个人。
细看之下,四人年纪不小。不说须发皆白,也都各有沧桑之色。
他们座次不分尊卑,围坐圆桌四周,每人面前摆着一杯茶。
如同赌气的小儿,谁也不开口,实在无聊,就饮一口茶水,似是比拼耐力。
终于,有人率先喝尽。
黑黝黝的面皮,微微抖动,牵扯一脸络腮胡子,跟着颤悠。
他狠狠一顿茶盏,立即有个小厮上前添茶。
他对面的老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放下之后,抬头打破沉寂。
那两只特别接近的眼睛,闪烁着莫名的光芒,“陈大人饮尽了杯中茶水,我们不必再绷着。有什么话,尽可说了。”
络腮胡子,陈大人,愤愤不平,又喝一大口,“同朝为官十余年。你们怎么还喜欢折腾人,非看我出丑不成?”
他旁边一个微胖的老者,笑容可掬,缓缓说道,“几位不必打哑谜。这次碰面,还是陛下召回林凯之事。听闻封了百战伯。几位有何打算?”
微胖老者对面,一位面色阴郁,脸色青灰的男人,接过话,“梅兄所言,亦是在下心中所想。诸位有话,不妨直言。”
双眼接近的老者,闻言放下茶杯,“既然荆大人也做此想,梁某抛砖引玉。北地边境之战,虽互有胜负,但和谈之事,已成定局。不宜过多在此计较。”
微胖的梅姓老者,闻言有些皱眉,终究没说些什么,继续品茶。
旁边的陈大人先炸了,一抖他的络腮胡子,“怎能不做计较?林凯肆意妄为,贪守城之功,横征暴敛,驱赶居民南下为流民;掠夺百姓粮食充军资。如此目无法纪,怎能放过?”
梅姓胖老头开心起来,“陈大人所言极是!据我所知,林凯之罪,不仅于此。他纵子行凶,先后诛杀两任府尹。如此无法无天,定要上书,请陛下严惩。”
青灰色面容的荆大人,罕见的开了口,“捕风捉影,查无实据之事,无法定罪。反而掠夺百姓口粮一事,不宜深究。否则,容易牵出粮草供应不及的问题。届时,如何收场?”
陈、梅二位大人不做声。
梁大人接过话,“荆大人言之有理。其他事情不宜牵扯过深。只是大战之前,押到边境大批奴隶,以及负责押运的守军,不知到了何处?缘何战后不见踪影?老夫觉得,此事大有玄机。”
梅老头更加开心。这次换成陈、荆二位沉默。
梁大人继续说道,“诸位放心,今日之会,再无旁人知晓。之前所言,尽可上书陛下,全凭国主定夺。只是,不能由我等直接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