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云嘴角勾起一抹笑,拿起案板上的菜刀就往堂屋冲,她不能让高仁喊出声呼救!
不能!不能!
“你拿刀干什么?你干了什么?我…我为什么呼吸…困难…我。”他想喊,却喊不出来。
扶着桌子最终还是撑不住倒在地上,头晕目眩中,他看到胡云像一个魔鬼一样的还在笑着,举着刀向他一步步走过来。
他妈,他儿子倒在地上,他的三个女儿吓得躲在一边惊恐的看着他。
“你哄我,骗我,欺我,负我,高仁!你去死吧!”胡云瞪大了眼睛,眼里爬上可怖的疯狂。
她也不知道自己砍了哪里,她也不知道自己砍了他多少刀,她也不知道高仁什么时候断气的。
只知道那血啊!喷涌而出到她的脸上,是温热的。
高仁,原来你的血还是热的啊?我以为是冷的呢!
高仁和李彩霞现在已经不能用惨来形容,深可见骨,面目全非。
皮肉翻卷,遍地是血。
胡云气喘吁吁的瘫倒在地上,刀应声落地。
她的半生,她的儿子,她的婆婆,她的丈夫,她过去的一切一切,造成她所有悲剧痛苦的一切。
没了!终于没了!
她想痛痛快快的笑,可她笑不出来,她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可她连哭也哭不出来了。
她跑到李彩霞屋里翻了个遍,又跑到高仁屋里翻了个遍,总共翻出来六百三十块钱。
她把钱上沾到的血用衣服蹭了蹭,不行,有血她们花不出去的,不能有血!不能有血!
“大丫,拿着,带妹妹走,永远不要回来。”
“妈。”
“拿着!”她吼了一声。大丫颤颤巍巍的接过,她看着屋里的惨状,终于再忍不住扶着门呕吐起来。
三个孩子站在院子里捂着嘴无声的哭着,她们早就学会了不能哭出声音,不然奶奶会打的更厉害。
她把三个孩子拉到她的小破屋里,这里离主屋远,安全,她从外边把门关上,隔着门缝看着她的孩子们:
“大丫,照顾好妹妹,知道吗!”
“妈,你开开门,妈妈,开门!妈…!”几个孩子那边哭着拍着门,胡云转身看了眼地上早已经死透的三人,拿起火柴点燃了蜡烛,用蜡烛点燃了屋里的床单,窗帘,纸张各种易燃物品。
最后,她把门从屋里上了锁,一个人坐在桌前,一口一口的吃着桌子上的残羹剩饭。
原来,肉和米是这个滋味啊!
火舌席卷而来的时候,她也刚好毒发,
胡云嘴角露出一抹笑,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小山村。
“你好,我是新来的知青,我姓高。”
“你好,高知青。”
………
她终于,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