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那更可怕,那就是他杀。”朱然很平静地说,“你最近有得罪什么人没有?嗯,让我猜想一下,你的葬礼有很多是老派人物,四王八公之流的,基本都来了,连北静王也会来,一时风光无两,想来并不是你的面子,贾政和你父亲秦业在工部任职,可不是表面的清廉,他们是皇陵的操办者,很有油水的工程,四王八公都沾上边,他们是要分利益的,你养父也是个有心机的人,两个字:‘装穷’......或者是秦业得罪了什么人,他们杀鸡憼猴,当然这只是猜测。他们在你的葬礼聚会,那是妥妥的分赃大会啊!”
秦可卿脸色发白又转青,“你是厂卫的人,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朱不经意地笑了,道:“笑话,我就是一个普通的讲书人。”又叹惜道:“以你的美色,是男人都会对你动心,连皇帝也不舍得你,应该是上位之前就搭上你的吧?可惜红颜薄命!”
秦可卿心情复杂,又羞又怒又恐慌,更不理解。也有一分小窃喜,人家总算不吝一句好话。朱不理会她脸色变幻,继续说:“我还知道更多,比如贾元春很快会当上贵妃,贾家三五年间会破败,月满则亏,后果很严重......这些事,确实是高僧告诉我的,可信了吧!我知道一下子你消化不了,慢慢琢磨,想好了再来找我,我是生意人,万事有商量。”
秦可卿急道:“朱先生,先不要急着走,我们再谈谈...你要救我,可是我没钱?还是残花败柳,朱先生你也看不上。”
朱然淡淡地说:“你光说得多动听也没用,这么快就相信人了,你太轻信了,难道我就不会骗你吗?”
“朱先生宅心仁厚,义薄云天,侠义心肠,名动京城,秦娘子不是也救了吗?多救一人也是救啊!我也姓秦呢。”秦可卿眼吧吧地望着他,泪珠盈眶,梨花带雨的模样似乎随时会勾走男人的魂。
朱然笑了笑,说:“再说吧,没钱不要紧,发现哪里有钱告诉我也可以,比如贾珍的宝库,荣国府的钱袋子,我叫人去拿。反正过几年都会败光,最终还可能会被抄家,我提前帮他花掉,他们也没损失。”
“宁荣两府都会被抄家?”这种信息量太大了,秦可卿怎能随便相信。
朱然很淡定地说:“这个可能性最高,贾家是贵勋之后,子孙不思进取,最多也只是慢慢衰落,等待某位子孙读书入仕,算是转型成功,奈何个个不争气,能读书的或做了道士(贾敬),或早夭(贾珠),余下的都是纨绔子弟,还有一个聪明的小孩很可惜,只知道 在女人堆里厮混,不喜读书,也不学营生,最可笑的是还得到府里所有女人的宠爱,上到七十岁老太,中到母辈妇人,下到姐妹,还有丫头不在说,都当他是个宝,却不知他是......其实这都不是甚么大不了的事,最大的问题是身为朝中人,不知朝中事......”
秦可卿听痴迷发呆,喃喃地说:“想不到你知道这么多,连宝玉你也知道那么清楚,还有,你说最大的问题是甚么?”
朱然瞄她一眼,继续说:“今天中午隔壁街的小流氓倪二进了赌场,出来时我问他押大还是押小,他说买大,然后就没然后了,输清光了.....贾家押错宝了,或者说亲身下场,根本就不是亲手下注,是给人牵着手,迷糊中下了注,结果落得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嘿嘿,这还用预测吗?贾家已上道了,等你那位站稳脚跟,就有贾家的好了!”
秦可卿愈加佩服,说:“你比内阁大臣还厉害,非池中之物,他日必定一飞冲天,可为啥老是提那阿堵物,不像君子。”
朱然脸也不红,嘿嘿一笑,说道:“我本来就是乌托国的王子,见识比阁臣高也不奇怪,要你拿钱来换命也是为你好,不想你欠我人情,成为后半生的心理负担,一家便宜,两家得益,何乐而不为。再说,不是早说了我不是坏人也不是好人,君子不君子的,也无所谓了......军国大事事及天机,我就不说了,再说未来的事,我就要收费了。今晚就到此为止,有事可派人到友间茶楼找我,记住了,没钱拿音信来交换。”说完对她眨了眨眼。
秦可卿羞恼着,脸上赤红,呆呆地看着一道高大黑影闪身下楼,又瞬间消失。
朱然回到地道口,倪二还守在原地,朱吩咐以后不用再监视,封好地道口,两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