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来的日子，朱然都会抽时间陪伴四姑娘出去转转。这样一来，似乎认识甄家的人都知道，甄家四姑娘和造船厂的东家关系密切。这一天，朱然提出，想去找个书院看看，就是想瞅一眼古代的最高学府，是什么成色，和现代的大学有什么区别。四姑娘听闻，眼光似乎一滞，说：“好啊，我带你去江宁书院，你是想拜访院长还是看书？”

“我又不认识人家院长，况且人家院长认识我是谁啊。只想看看图书馆，就是藏书阁，想知道都藏些什么书？”朱然说。

“为什么要看书呢，你不是不喜欢风花雪月诗词歌赋吗？你不是武将吗？想找兵书？找造船的书，还是为了迁就我？大可不必，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是有很多话题的。”四姑娘说。

“别自作……聪明了，只有一丁点答对了，我要找的书包括造船的书，兵书还是免了，我又不带兵，诗词歌赋的我一窍不通，没天赋没兴趣。”朱然答道。

四姑娘于是介绍起江宁书院，原本它是国子监，后来迁都后变为国子监金陵分部，再后来官方色彩渐渐褪色，变成一个书院。一番解释，朱然听明白了，就如原先一个官办大学，包分配有保底的大学，专供没能力在科举考试过关的贵族官员子弟镀金，取得某种资格，进而谋得一份官职，曲线进入仕途。但是时过境迁，现在朝廷撤了它的官方资格，变成一个纯民办教育机构，完全自主经营，自负盈亏，靠募捐和收学费来维持。

念及此，朱然问：“那你们甄家每年会捐不少钱给它们吧？”

四姑娘点头称是，看到她有点别扭的表情，朱然恍然说：“你也曾经在这读过书？”

四姑娘红着脸点头。

朱然又帮她补全后段：“后面因为这女孩在书院上学，太过另类，兼之你长得也较周正，搅得旁边的男生心不在学，学校和你母亲奶奶都受不了风言风语，于是乎，一代学霸退出学坛，泯然众人矣！”看着她，眼光似乎在问，我说的对不对。

四姑娘似乎沉浸在往前的青葱岁月，眼框含泪，很快又淡定下来，问道：“你会介意吗？”

朱然眼光柔和，语气却坚决地说：“我介意……我介意你未能读下去。”

一番话下来，四姑娘急忙转头擦眼泪。

末了，朱然又加了一句：“真正的天才都是中途缀学而创出一番伟大事业的，哦，不要自作多情，我并不是在安慰你，这是我老家的几个案例，他们都是屈指可数的风云人物，我不及他们多矣，我羡慕他们的才气。”虽是顺带调侃了自己，四姑娘心里还是暖哄哄的。

到了院门口，四姑娘上前和看门的言语一番，便进入书院。朱然真的感觉到进入了另一个清凉殿堂，两旁高树林立成荫，穿过树木，清风徐来，格外沁人心脾。四姑娘领着朱然，轻车熟路，来到藏书阁门口。想要进去，恰好出来三个年轻人，看装束打扮，应该就是里面的学子。三人端详一番四姑娘，本来满脸悦色，当看到后面大汉，脸色立马拉下来。其中一个便叫嚷道：“甄明学长，你已退学，不应该再来书院干扰大家学习！”

朱然这时才知道四姑娘的名字叫甄明，有点意思。

“让开，能不能进应该由院长或学监决定，不是你们几个说了算？”四姑娘怼喝道。

见四姑娘后面的大汉笑吟吟地看着他们争吵，似乎与己无关。一个学子便说：“要不我们出一上联，后面的好汉对下联，倘若对得工整，就算我们一方输了，你们可以进去，对不上，那就对不起你们了，哪里凉快去哪里呗！”

四姑娘欲要插嘴反对，朱然却打断她，笑着对他们说：“那这算是文斗，我要是通过了，你下一步会不会指定和甄明学友武斗，来一场拳脚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