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然船队离开后不久的两三天,郑保仔就回来了,一见到郑三娘,便大概知道怎么回事,这妹妹什么都好,她自己也是粗人,偏偏不喜欢他手下的粗人。
“三娘,朱半仙走了,你为什么不跟着他走?你把大家辛苦的血汗钱都给了他,我们吃什么?”语气很是不爽。
“他只拿走一半,你们要是够男人的话,为什么不抵抗,自己一溜烟就跑,留下老残病弱在守岛,要不是我,人也给他抢光,粮食也会抢光,钱也会抢光,现在我给你保住了,还落下不好,你说说这是什么一回事?”郑三娘也来气了。
“合着我还要感谢他抢走了我的钱。”郑保仔哼了一声。
“他去松江府开船厂,叫你去松江府找他谈,欢迎你去买船。”郑三娘说。
“他抢走我的钱去开船厂,还要我去买他的船?这是什么理啊,这不是强盗吗?”郑保仔嘅叹道。
郑三娘也觉得好笑,说:“那样说明你们是同一类人,值得交往,这世界本来就是谁的拳头硬谁有道理。”
“你又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处处为他讲话,我和他还是敌人,还没和好呢,上次给他偷袭落败而已!”郑保仔不乐意了。
“他说你的船和武器太落后了,要做他的对手,他还真看不上呢,他有更大的目标!”郑三娘笑着说。
郑保仔一下气颓了。
“关键下面不是人人都同意,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啊!”郑保仔说。
“不同意就让他们出去单干呗,总有取舍,天下就没有不散的筵席!”郑三娘说
……
朱然回到松江府,又找了个船坞准备造船,又令甄环回去金陵,重招那批老员工,只要他们肯来,会设置优惠条件,算是弥补一二。还继续招募远洋水手。并且找到了一个临近大陆的岛屿,安排水手培训。
这一天,终于迎来了郑保仔诸海盗首领等人,朱然带着薛蝌孙利一众找了一个出名的食坊招呼这一众岛民。
“郑岛主,我借了你的钱,然后建了船厂,算是你有股份在里面,用你的名义入股不好听,那就暂时用郑三娘的吧。”朱然说。
郑保仔只能尬笑,你用我的钱办船厂我只能算一点点股份。
“郑岛主,我知道你不服气,当时确实是偷袭而成功,没什么光彩的。但是当时我完全可以把你船撞翻,把岛烧光,一点都不留余地将你的钱据为己有,没有啊,现在我帮你把这来历不明的钱洗得干干净净,你是不是应该多谢我。别不信,就曾经有人给钱我,希望我帮他洗干净,但是,这件事被朝廷发现了,我也被朝廷警告了。结果是失败了,双输。至于是谁不重要,这件事真实就够了。”很多人都知道他指的是甄家。薛蝌现在明白,他是因为要救自己而被人发现行踪。
“那算我欠你一个人情……”郑保仔无奈道,既觉得他过分又觉得有点理。
“算了,看在三娘的份上,我倒不会计较这些…”朱然又喝了一杯。薛蝌等人都觉得他占了便宜还卖乖。
郑保仔小心翼翼地问:“朱将军难道现在你就不怕吗?你现在也在洗钱啊!”他不知道朱然在朝中是什么官职,便随口叫将军,认为这是尊称。
朱然沉吟片刻,说:“这确实是一个问题,当时第一那笔钱比较烫手,朝廷上下都盯着,我只因为盯着那笔而被盯着;第二,你离朝堂较远,没人关注你,除非我们都被人…,第三,我已经有了一定的资本,而且资本会越来越大,朝廷不敢轻易动手。”
郑保仔等人都暗暗吃惊,朱半仙所说的资本就是指他的船和兵,难道他要造反,这回可真的给他拖下水了。
“朱将军的家眷还在京城,难道不怕朝廷扣下……”郑保仔又问。
“必要时候,是要撤走的,现在和朝廷没有正面冲突,它们倒不至于……你是不是担心我会连累三娘,哼,乌鸦落在猪身上,你做海盗就不怕连累三娘吗?”朱然说。
尴尬之余郑保仔确信这个便宜妹夫喝多了,忽悠他说真话很容易。又问:“那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做?”
“澎湖琉球以南的东番知道吗?”朱然问。
“知道啊!荒废之地,人少野兽多,可谓无主之地不为过。”郑保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