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然早些日子在码头附近租了一些房子做仓库，也作为办公地点，朱然带着大家来这里开会。发现队伍里多了四姑娘和薛宝钗，四姑娘入职倒是不奇怪，薛宝钗什么时候进入商行，他觉得不解。但想想还是回头再问。

“我们在这里设立仓库是供应给大客户用的，比如官方采购，那就可以避免在京城再设立仓库，减少维护费用。”朱然说。

薛宝钗举手提问：“那京城的小商行的生意我们不打算做吗？”大家明白，她显然联想到像薛记这样的商行。

朱然答道：“刚才讲的货物主要是稻谷粮食类，因为这类朝廷赋税不高，需求量大，我们不能做细分生意，小批量的只能要求他们几家联合起来采购，再者，我们再做小批量生意，会抢了大客户的生意，大客户会不满，做好自己的那一份，不能和自己的客户抢饭碗。这个需要你们回去联络小商行自己组成一个团伙联盟，这对他们也有好处的，比如统一集中运输的成本就降下来了，也更安全。”

四姑娘问：“朱东家是想把津门当作一个据点，像松江府一样吗？”

朱然迟疑一下，说：“想法是好的，但朝廷不会同意，能划块地做集市做仓库，给我们自己维持治安就不错了，现在朝廷像防贼一样防着我们，所以很多货物因为税太高，也就不能再做了，只能做一些这里没有的货，或者是他们暂时做不出来的货。”

四姑娘又问：“等人家仿造出来后，那我们也就没得做了，又要转方向了，那最后劣势的还是我们？最后我们还是要光溜溜地退出这个市场。最终断了松江府船厂的财源。”

朱然也没想到她会问这些问题，便答道：“这是一个阳谋，朝廷中很多人也开始明白这个道理，在实力相当的情况下，拥有市场和人口本身确是个优势，所以有的国家是不准模仿别人货物制造的，在大康朝没有这条法规，没有意识到要保护原创者的利益，长远而言，会打击原创者的积极性，因为大家都想着占便宜，抄别人的创意，这样的生存方式是不公平的，最终受害的还是自己人，是这个社会。

我们在这种环境，也没太多的办法，只能不断地升级自己的产品，让他们落后我们几年。”

“大康朝人口多，聪明的人也多，总会追上我们，以后我们可是会处于无路可走的境地。”四姑娘似乎很悲观。

“所以我们要创造一个公平的社会环境，吸引优秀人才，当然，什么是人才，我们和朝廷的理解是不同的。如果连什么是人才他们都分辨不清，他们是不可能追上我们的。如果你一个正常人和一个笨蛋竞赛，是不会有什么压力的。我们在交商品货物税，他们在交智商税，就是为自己的脑子不够用而付出代价。”朱然发现自己这个话题可能讲得太多了，下面的听众是小六或者海儒才合适。也许是四姑娘问得太多，她应该别有用意。

会后他私下问倪二，宝钗是怎么一回事？倪二简单说了是若兰的意思，他们也不解。朱然只能作罢。

朱然在码头附近租了个大院子，若兰一众人及商行的人都住这里。

晚上，回去看若兰。重八看见他还是伸手要他抱，朱然从翠竹手中接过他，说：“这么大了，跑得比我快了，还要人抱，不害羞的么？”

“他有被宠溺的资格，谁叫他父亲经常不在身边呢！”她似乎漫不经心地说。

朱然一呆，听出了尤怨，说：“这应该是两码事吧，要么这次你跟我去松江府，可以经常见到。”

“我去那里能做什么？我在那里排第几个？”她似笑非笑地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