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7:20
18号点,我终于是,来到了,最后一个地点。
遇见了许多人,见识了许多事。
我或许,连他们的名字,都不会再去过问。
甚至,有的人,我不会抱有哪怕一点,哪怕是一点的,故作假惺惺的寒暄的想法。
仔细一想,走着走着,我或是已经,将这些东西,不知不觉的,全部抛诸于脑后。
仿佛,就像是被冰冷的水泥,封住了自己的心灵一样。
但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冰冷的,仿佛机器一般的怪物。
傍晚的山坡,风吹的很凶。
我双手抱在了身前,一边,抵御着带着湿气的凉风,一边,朝着山坡,一步又一步的爬了上去。
空气很湿,湿到,我的眼角,顺着睫毛之间,凝结了一层,惹的我眼里湿润,从眼角划下的水珠。
讲句实话,我很讨厌这种感觉。
就好像是,我在无能的哭泣一样。
“啊~”
斜坡的泥土,仿佛也比走过的路,更加的湿滑,虽是一层草地,但仿佛,一不小心,鞋脚便会陷进里面一样。
到了最后两步,我也是不得已的,手脚并用,“返璞归真”起来。
终于,要结束了嘛......
脸上,凉风,是那么的肆无忌惮。
我的存在,就是这自然之间,如此渺小的那么一粟而已。
所以,我的目光,不应该是山海。
毕竟,眼前的湖泊,都让我有些应接不暇。
湖面很干净,带了一分幽绿,风儿掠过,竟是在上面,掀起了一阵,宛如鱼鳞般的涟漪,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来回舞动着,给原本看上去凄清的景,增添了几分生机的灵动感。
我心里,觉得有些自责起自己行走的如此缓慢。
想必,在这视野如此开阔之地,傍晚的余霞,应是不可多得的美景。
但,已然日落西山,余霞已尽。
有些错过的东西,那便是错过了。
而,我估计,是最后一次,来到这个地方了吧。
我抬头,看向了湖面上,那藏蓝色般,覆盖着整片大地的天空。
天上,只有着若隐若现的,时不时的,如同薄雾般的云彩,害羞似的,随着有些大的风,快速的飘动的,而与之相称的,是,已经开始,展露出自己光彩的繁星。
月,朦朦胧胧的,从湖的那侧,或是很远,又好似很近的山头,露出了自己“缺了一角”的花容。
总有人说,长大后的天空,远不如小时候的美好。
就好像,孩子的眼里,所有充满着童趣的东西,都是如同繁星一样明亮的,耀眼的,没有遮掩的。
我好像,很久没有这样,看过如此美丽的夜空了。
我想,这或是再好的相机,也无法将其保留下来的景色。
惊艳到,就算脖子很酸,也能让我忘乎所以。
很傻不是吗?
我以前,大概也是,很喜欢星星这种美丽的东西吧。
感慨间,大概是某种趣味使然,我猜想起以前的自己,到底会是怎样的一个人。
想着想着,迎着山的这头,安安静静的坐了下来。
望着远方的月,逐渐的升起,逐渐的明亮。
逐渐的,掩盖住本属于繁星的光芒。
对着月亮,我开始自言自语了起来。
“今天啊,我用一种很特别的方式,和自己对话了。”
“就好像是,游戏里的剧情一样,一个个片段,一个接一个的,搞得我自己都有些迷迷糊糊的。”
“到头来,自己到底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还是一头雾水。”
“说句实话,我还是想起了零零碎碎的事情的,不过,那或许,已经不是什么值得拿出来提的事情了。”
我哈哈的,朝着天空笑了笑。
这片大地,就好像是,听到了我的话语一般。
风,再次的起了。
吹动我的发梢,刚刚还觉得有些凉的风,此刻,却是如此的温暖。
就好像是,母亲温暖的怀抱一样。
我索性躺在了草地上,任由着这股风,透过我T恤的间隙,抚满我的整个身体。
衣服,毫不争气的,被脚下的袭来的风,吹的鼓鼓的。
乍一看,就好像,我是一个大胖子一样。
我觉得有些奇怪,用双手压住了衣服,又提了提裤子,怕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爬虫,趁我倒地的功夫攻击我,确认无误后,歪了歪头,放下脑袋,又开始享受这份惬意。
“好美啊 ......”
“这算啥啊,比这漂亮的风景,还有好多呢。”
我眼中,那一幅繁星的画,突然的,冒出了一个脑袋,正用带着笑容的脸,不怀好意的,挡住了我看风景的视线。
“苍老师?”
苍井天,黑色的轻薄毛衣外,套着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白大褂,蹲在我躺着的脑袋上方,膝盖,捉弄似的,顶了顶我的脑门。
“疼疼疼,草地很硬的啦!”
“叫苍姐,叫老师,多生分啊......”
我此时,看见了,苍井天,脖子上,吊着的裁判牌子,终于是明白了什么。
我很想爬起来,不过,显然,她还是没有想要放过我的意思。
反而,膝盖顶着我的头,更加用力了。
我并没有反抗。
不如说,一天的路程,走得我,整个人都已经累的没有余力了。
只不过,和刚才不同,她的目光,同样抬头,望向了星空。
没有阻挡住我的视线。
但是,我的目光,或是已经不在星空上了。
“臭小子,在往哪瞅呢?”
“并没有。”
“是吗?”
少见的,苍井天,没有任何多余心思的笑容。
她警戒似的,敲打了一下我的脑门,轻切了一声,站起了身来。
双手,插在了大褂旁的荷包里。
风,拂动着她的衣角,在我的眼里,她的身影,和远处的山峰,重叠在了一起。
明明是比我矮一头的教师,此时,却显得是如此的高大。
我自嘲的笑了一声。
到头来,连苍井天所做的一切,也都是带有目的性的吗?
那我的身边,到底还有多少人是真的?
不,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了吧。
她,好像是知道我会这么想,没有回头。
但是,很平淡的:
“抱歉。”
“呼......”
我长舒了一口气:
“没什么可抱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