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无霜,抓着我衣袖的力道,突然紧了一下。
“我说真的。”
“所以啊,每次和别人交流的时候,我总是会习惯性的猜别人的心思,以免自己做出什么不合常理的举动。”
“你们的世界,已经过去了十几年,而我的世界,也只有几个月罢了。”
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
这种不该对别人提起的事情,就这样说给她听了。
我还是把这归结于月老,但,自己骗自己,总得有个限度。
骗到现在,自己都半信半疑了。
“所以,对于一张还没有书写的白纸来说,就算再怎么不合情理,也只不过是简单的几笔罢了。”
“更何况,月无霜并不真的是那么不合情理的一个人,不是吗?”
我抬头看向她,兴致使然,伸出了自己的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
“所以,没有必要想那么多啦。”
我的目光也是在我自己的话语之下,变得些许自信了起来。
月无霜,还是有些犯傻的,摸了摸自己的脑门。
“就算已经知道了以后的生活会有诸多的不如意,但至少,在我这里,在这个社团里,月无霜存在的意义,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就这一点,我可以用我的生命担保。”
是啊。
我的生命,不,准确的来说,现在这个麻董的灵魂,是一位老人,用自己所剩无几的年华,一笔一笔的书写出来的。
那位老人,把其对自己孙女,因为某种原因,亏欠的所有爱与眷念,用这种近乎是傻子一般的方式,传递给了另一个素未谋面的孩子。
从见到月无霜的第一天起,我就多想告诉她,她的爷爷,是有多么的爱她,是多么的伟大,是多么的无私。
也多想告诉她,那个老人,究竟是如何挽救了一个新生的,等待哺育的灵魂。
但,也正是因为,我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试验品”,所以,比谁都清楚,能够在那里面,穿上白大褂的人,或许他们的一生,就已经不属于他们自己。
我说的话,虽然有些问不着调,但也正是因此,不会带有一点虚假。
“好过分啊。”
月无霜,竟是歪着脑袋笑了笑,在我有些迷离的目光中,同样是蹲了下来。
黑色的伞下,同样黑色的少女,伸出了手。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脑门上,就传来了一阵疼痛。
毫不留情的那种。
有些拘谨的收回了自己的手,不过,月无霜,也是有些意犹未尽。
“原来学姐平常就是这么弹你们两个的脑门的啊。”
说完,手再度伸了出来,只不过,这回并不是弹脑袋。
而是,轻柔的,抚摸着我的头发。
“谢谢你啦,白纸先生?”
被人摸头的触感,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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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你来啦,今天要讲什么故事啊。”
“呦,小伙子,今天有没有好好配合治疗啊。”
“那肯定的啦!我都答应你乖乖听医生话了。”
“好好好,摸头奖励一下。”
“别别别,都说了,摸头头发会很油的啦。”
“你这样,老头子我可是会很伤心的。”
“那就一会儿,只允许你摸一会儿!”
“好好好,小兔崽子还挺矫情。”
......
}
“白纸先生,真是一个难听的外号......”
低下了头,努力让自己学会坚强的我,蹲在地上,伴随着雨滴淅淅沥沥的落下,在一个不是那么熟悉的女孩面前,泣不成声。
也正是今天,我和月老的故事,在月无霜这里,宣告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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