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有些迷乱，但我还是从床垫上爬了起来。

终究，那记忆最后的秘密，还是差那么一点。

差一点，差一点就能想起来了。

我用手，捏住了自己的大腿，想要让自己稍稍清醒一点。

而这时，像是贫血后遗症一般，双目迷离，整个世界，白一块，黑一块，接下来，便是难以忍受的干呕。

直到那些已经消化的不成状态的东西，从胃里反吐出来后，我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医院的病床上。

不，准确的来说，是机构的医院床上。

抬起头来，似乎是因为记忆的影响，对于这个地方，实在是有些过于敏感，敏感到，我对门外的脚步，都有些下意识的恐惧。

待到玻璃门打开，来者，有些让我意外，想了想，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同在学校里见到的他，完全是两幅气质。

就好像一个是混在商界的老油条，浑身散发出金钱的油腻气息，而现在的他，更像是心无旁骛的研究人员，嘴角的弧度，都显得好像那么的云淡风轻。

而当他开口时，我的心，又提了那么一截。

“先生，两年过去了，这样见面，还是那么久第一次吧。”

徐小波，久美第一实验中学的校长，久美财团的执行官之一。

同时，也是强袭机器实验的知情者。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水到渠成，仿佛已经有人预料到，我此时会想起以前的事情一般，就连面前这位校长，再看到我后，也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看来，先生这两年的校园生活，过的很充实呢。”

徐小波，抚了抚眼镜的边框，见我这狼狈的模样，反倒是说起我生活的好起来。

“别叫我先生，我不是他。”

闭上了眼睛，尽量不让这家伙看出我内心的波动，在不知道他们目的的情况下，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那自然是最好。

不过，这个家伙，显然不想让我就这么糊弄过去。

“要是月城前辈，知道你在久美的经历的话，一定会很开心的。”

徐小波笑了笑，慢慢的朝我走来。

“无论是成为学生会副会长也好，在学校闹出多少动静也罢，或是遇到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小孙女，又或是，见到以前朝夕相处的伙伴。”

“这一切的一切，都将成为麻董这个人，在最合适的年华，写下最美丽的诗篇。”

娓娓道来，徐小波每说一句，便朝我多走一分。

当他走到我的面前，想要继续开口的时候，我的双目，逐渐清明，低下头，看向了他，背在身后，一直紧攥着的双手。

“喂，徐小波，我问你。”

“啊，先生请说。”

我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所有的所有，都化作说出的那句，迷惘，且带有一丝肯定的疑问：

“那个破实验，还在继续是吗？”

“是。”

徐小波听见我的疑问，很是满意的样子，并且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似乎是怕我激动，他还连忙解释道：

“不过，实验与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这点还请放心。”

他不知道的是，现在的我，在回忆起那如同吃人般的机器之后，已经，再也无法激动起来了。

或是害怕，或是不安？

我不知道我的心里，究竟是何种感受。

但我的脸上，摆不出任何表情。

就如同，那时望着实验舱里的麻董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