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城里,先将马芬黄麻子扭送公安局。
公安队长是一位四五十岁的男人,姓郑,郑队长十分重视这起案子,还让一个年轻公安带着叶蓁蓁去医院验伤。
即使没有造成实质的严重后果,但这类案件性质十分恶劣,最近又正是严打时期。
所以叶蓁蓁才一定要趁着这个关口,将事件闹大,一次性将这两人摁死了,以后都别再有机会回到河沟村兴风作浪。
前世马芬并不知悔改,虽然叶蓁蓁识清了她的为人,从此离她远远的。
但是后来75年下乡的一个女知青却没能像她一样幸运,最终被黄麻子糟蹋了,还被受害者有罪论逼得投河自尽。
回来第一件事就虐了渣,叶蓁蓁心里一阵暗爽,这也算是为民除害,拔掉了社会的蛀虫。
刘景看着站在叶蓁蓁身边的年轻男子,一身齐整干净的制服,脚下踩着五成新的解放鞋。
而反观自己,无袖褐色汗衫和同色长裤,前后都打着数个补丁。
裤头裤脚更是磨得起毛边,布鞋的千层底也几乎磨平了,从鞋头破洞处还露出一节脚指头。
两者对比,刘景被衬托得灰扑扑,就像他不见天光的人生。
刘景自觉走开,站在一行人的最后,离叶蓁蓁最远的距离。
活到十九岁,这是刘景觉得最无地自容的一次。
“郑队长,可不可以让我们同村的乔大娘和刘景同志陪着一起去医院,我对青梅镇不熟悉,没有熟人陪着,我心里害怕。”
叶蓁蓁看了一眼刘景的方向,嗓音清亮问公安郑队长。
小知青称他为熟人,这让刘景的脚指头下意识蜷缩起来。
这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郑队长同意了。
刘支书还要留在公安局,有公安同志带领,验伤报告出来的很快。
叶蓁蓁皮肤娇嫩,一掐就紫,所以看起来比实际要严重,其实都是软组织挫伤,最严重的还是后脖颈那里。
“幸好没有伤到骨头,但是回去也要留意观察,若是有头晕呕吐的症状,要立刻来医院处理。
24小时之内先用冰水冷敷,如果皮下组织没有渗血的情况,48小时后每天早晚热敷,这样消肿化瘀得快。”
医生开了一支活血化瘀的药膏,以为乔蓝儿是叶蓁蓁的母亲,还一一教会乔蓝儿物理处理办法。
从医院出来又回了公安局一趟,接上刘支书一起坐上驴车回村。
刚回到村口树头,看到站了一圈下工过来等消息的人,叶蓁蓁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这年头没电视手机,除了上工干农活,下工打娃,东家长西家短便是最大的消遣乐趣了。
“老支书咋样了?马芬那臭逼货有没有被判游街,我可是连烂叶子都准备好了。”
还没下车就听到张大娘的破锣嗓,刘支书虎目一瞪:“都给我散了,一天天的瞎折腾,还嫌不够丢脸是吗?今晚喊你们老汉都到老戏台开会。”
看着一群大妈被训得悻悻离开,老支书这才板着手回家去。
没机会都要创造机会,更何况有现成的呢,叶蓁蓁当然要立马顺杆爬。
肚子咕咕一阵响动,叶蓁蓁脸红低头,手指头窘迫地搓着衣摆。
这时间各家都煮好了晚饭,乔蓝儿想到小姑娘没人照顾,回去连饭都没得吃,今天又遭遇这恶心事,估计都吓坏了。
“叶知青,我扶你回去知青所吧。”转头乔蓝儿又吩咐刘景:“景儿你回去让芊芊送一碗粥过知青所。”
他们家成分不好,若是让叶蓁蓁直接去家里吃,担心传出去会对她不好。
芊芊是二哥刘敏的小女儿刘锦芊,今年才5岁,已经懂事得每天跟着哥哥们上山割猪草攒工分。
叶蓁蓁知道乔蓝儿的顾虑,张了张口,却也没说什么。
来日方长!
可是看到面黄肌瘦的小芊芊,摇摇晃晃捧过来的这碗粥,叶蓁蓁再也忍不住,眼泪串串滴落。
“哎呀,这是不合胃口吗?”乔蓝儿窘迫,可是她家再也拿不出别的来了。
叶蓁蓁知道乔蓝儿误会了,赶紧擦了擦眼泪,摇头说道:“大娘别误会,只是觉得您就跟我妈妈一样,关心照顾我,我这是想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