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思看他脸上神色复杂,不知道为何他话锋一转,又突然改变了主意。
她也顾不上矜持了,连忙开口:“我愿意!”
她抬眼看他,他双目微微睁大,略显错愕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考虑。
最终,他有点不舍地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说谎。”
在他的认知里,女子遇到这种情况应该都是会害羞的,她答得如此直白爽快,倒说明心中坦荡并无私情。
……
林思思就这么一脸懵逼地被赶下了马车。
什么气话?她说什么了?
什么想清楚?
她想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什么心甘情愿?
她说了她愿意啊……
结果那个男人宁愿就那样难受着,也要把她赶回府。
大军渐渐远去,扬起滚滚尘土,萧昀的马车也很快消失在了视野中。
林思思忽然想起,她甚至连一声“平安”也没有来得及对他说。
萧昀一走,摄政王府冷清了许多。
不同的是,林晨风不再躲着她,反而几乎寸步不离。
但又与以前不同,他的话少了很多,对她也是一种绝对服从的姿态。
一晃大半个月过去了,林思思每天都在府内吃吃喝喝,养得丰盈了不少,气色也好了许多。
“林姑娘,有您的书信。”
府中门房的人告了假,由他的侄子顶上,新来的小伙子人很勤快,忙不迭地赶来将厚厚一沓信件交给了林思思。
这么多?
林思思接过来一看,愣住了。
上面的十几封都是齐府送来的,似乎被积压了许久,都落了灰尘,信纸也褪了色。
一瞬间有一个模糊的念头闪过,莫非这些信是萧昀让人扣下的,那他对自己,是不是早已动了心思……
她摇摇脑袋,把这有点荒唐的想法甩了出去。
最后一封竟是萧昀的信件,上面写着“林医女亲启”五个大字,字体苍劲有力,就是这称呼林思思不太满意,过于生疏。
林思思将一沓信件抱回房内,放在了书案上。
齐温的信件放在了一边。
她首先拿起萧昀的书信。
这个速度,应该是百里加急送过来的,看样子一定是什么紧急的事情。
展开信纸,上面只写了一句。
——“鄙寓均安,可释远念。”
林思思:……
就不能多写几个字吗?太浪费人力物力了。
林晨风在一旁询问她:“林姑娘可要回信?”
林思思想了想,提笔刷刷写了十几行,后来再一琢磨,他就写了一句话,自己写这么多岂不是掉面子。
于是乎,把十几句减到了五句,便把信交给了林晨风。
接下来她开始拆齐温的书信。
其中有一封是林思思庄子上养父养母送到齐府,转寄过来的,看字迹应该是找的村上的先生代为提笔的。
信中是母亲絮絮叨叨的家常话,说了庄子里她最喜欢的那片荷花田,村口那棵她小时候最喜欢爬的桃花树,和家里喜欢追鸡撵鸭的大黄狗旺财……
父亲则是满篇叮嘱,生怕她在齐家受了什么委屈。
两人的关爱之情都快溢出信纸,为了避免他们担心,她赶紧提笔回了一封。
其他齐温的信里面无非是一些表达悔意的话,大同小异。
林思思扫了几眼,觉得没什么好看的。
忽然,她的目光放在了日期最新的那封信上。
那封信的内容倒是特殊,约她三日后至醉风楼,有关于她性命的要事相商。
一看日子,便是今日了。
去不去?她有些犹豫。
齐温可信,却也不可信。
“林姑娘不可,你可知那醉风楼是何等地方……”林晨风急忙阻止。
林思思眨了眨眼:“原本不知道的,看你这反应……现在知道了。”
林晨风脸红了:“那林姑娘可还要去?”
“去,当然要去。”
本来约在其他地方她可能还要犹豫许久,如今竟然是在醉风楼这样的风月场所,那她便不用担心了。
齐温这样自诩清高的人,是不愿去这种地方的。如今约在醉风楼这种人多眼杂,鱼目混珠的地方,正说明他要同她说的事情紧急重要且隐秘。
林思思稍微打扮了一下,一头乌发用玉冠束起,换上一身月牙白袍男装,手执一把紫竹扇,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名翩翩少年郎。
把一旁的林晨风都看呆了。
“哎,等一下。”林思思又往鞋底垫了几个厚垫子,如此一来显得她身形欣长,更像男子了。
在镜前端详了一下,林思思十分满意。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她便带着林晨风从王府后门出去,叫了辆马车朝醉风楼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