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大厅，高天的视线第一时间落在了地上蜷缩的人身上，正是他们追踪了好几天的老五。

再然后

他的视线对上了一双充斥着难言的复杂的眼睛。

“高天？！！”

“伍陆？！！”

所长办公室里，高天、伍陆相对而坐，看着对方的眼神可以称得上含情脉脉相顾无言。

“咱们要是继续这样对视下去，我说不定会以为你已经爱恋我多年。”伍陆率先打破这古怪的气氛。

“滚！！”

一个滚字之后，俩人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高天递上一根烟，后者接过，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又缓缓吐出，神色在烟圈之后，有些朦胧起来。

“你什么时候转业的？”沉默了片刻，伍陆才开口。

他记得自己离开的时候，高天的上升的势头是非常猛地，不出意外，现在的他应该已经到了自己只能仰望和羡慕的位置。

又怎么会跑到这犄角旮旯里坐这么憋屈的位置？

高天视线透过玻璃，远远看去，似乎没有焦距，像是陷入了什么不好的回忆里，他的面色很差。

“你走后的第二年。”他永远记得那天晚上，那个人跟自己说的那席话。

“首长，为什么？”

“形势所逼。”那人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神情很平静，平静的让他透心凉，明明当初他表现出来的，是对伍陆那般的欣赏。

“伍陆的实力您是知道的，他的前途，绝对不仅仅只是现在这样，如果您给他机会，他一定”话没说完，后面已经被截断。

那个人看着他说话的时候，视线很冷，冷得他背脊窜起一阵麻意。

“有人得意，自然有人黯然，伍陆的存在，从刚开始就只是定义为一块垫脚石，结局，是注定的。”

这最后几句话，就像是一记闷锤，让他浑浑噩噩的走出了那道简易的木门，找不到回宿舍的方向。

“原因呢？”

“看透了，就不想奔了，没什么不得已的缘由。”人只有在自己喜欢的领域里，才能如鱼得水，竟然彻底绝望，他也就不想再待在那个世界里游荡。

当然，他并不是因为那些话而离开，真正让他离开的原因，是伍陆离开没多久后发生的那件事情。

“啧当所长的滋味怎么样？不错吧？”看得出老友不想多说，伍陆转移话题。

“嘿嘿，还行。”笑出一口白牙，高天黝黑的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里面有着不易察觉的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