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在山林间,空气中传来树木的清香,这是孙末缘为数不多的跨区,就像挣脱了某种束缚,拥抱新的生活。
以前也只有在学校举办活动时,才能偶尔去外面看看别处的风景。
孙末缘一直偏居一隅,不曾看过北国风光,万里雪飘,不曾看过蔚蓝大海,碧波万顷,不曾看过广袤草原,牛羊成群,不曾看过层峦叠嶂,隐天蔽日,也不曾看过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太多太多想要见识的,世界这么大,也想去看看,落日与黄昏不应该只存在于诗里,画中,还应该映入他的眼中。
他不再关心还在“地狱”中的人们,沉浸在山路两旁桂花的幽香中,轻嗅一口,再也没有一股血腥味,风中,只有淡淡的属于泥土的土腥味与花草的芳香。
“我们去哪?”跑出一段距离后,李灵泪驻足茫然问道。
“灵泪,我知你从前没有自由,一言一行皆受约束,虽过得锦衣玉食,却并不快乐,可是从今以后,你再也无需顾忌,李灵泪,你,自由了!”
最后几个字,孙末缘一字一顿,像是在宣告着什么。
落日余晖洒在他的身上,孙末缘嘴角挂着浅笑,温和的注视着她。
凡是过往,皆为序章,让一切不好的回忆都停留在过去吧。
李灵泪的父亲死去了,李家也已不复存在,缠绕在她身上的枷锁已经绷断,她不再是李家大小姐,而是有血有肉的李灵泪。
李灵泪心中的茫然渐渐消散,眼中有悲伤、彷徨、无助,但当注视着孙末缘时,却悄然化为了坚定。
“我们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了,灵泪,你愿意随我走吗?”孙末缘想征询一下她的意见,李灵泪跟着他走,他也不会抛下她。
“怎么,你要收留我吗?”李灵泪开玩笑说道。
“对啊。”孙末缘无所谓道。
“你的银行卡碎了吧,你身上还有钱吗?怎么收留我?”李灵泪笑眯眯道。
孙末缘一惊,手摸裤兜,发现银行卡早已在黄腾的土衡·天倾下碎成残片,手机也如是,真正身无分文,连乞丐都不如。
没想到刚刚逃出,就变穷光蛋了,好现实呀。
孙末缘轻叹,不得不面对这残酷的现实,因为此时肚子已经在抗议了,发出“咕咕咕”的叫声。
李灵泪莞尔一笑,似是看出了他的窘迫,嫣然道:“放心,你没钱,我有,我的钱都存放在空间戒指上,没有被压碎。”
孙末缘面色没有一丝舒缓,用女人的钱,不是他的作风,太过窝囊。
想了想,孙末缘开口说道:“我准备去一趟扬州通天塔,先做点任务攒点积蓄,之后……”
话没说完,就被一阵咳嗽声打断,孙清生醒了过来。
“爸,你怎样?身体还好吗?”孙末缘关切道。
“我没什么大碍,末缘,我们这是在扬州吗?”孙清生虚弱问道。
他以前经常到扬州拉货,也走过这条小道,只是受到过度惊吓,精神有点恍惚。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突然有这么多鬼怪闯进李家?”孙清生有些惊魂未定,回想起当日发生的事,还心有余悸。
“我也不知道为何,不过我们现在安全了,润州暂时是回不去了,接下来我打算去晴黎求学。”想了想,孙末缘没有把黑袍人的事告诉父亲。
“晴黎好啊,那可是御能者圣地,你要是能考上那的大学,我们祖坟就冒青烟了,爸跟着你一起去。”孙清生很快不再关注润州的事,一门心思转移到了儿子的学业上。
孙末缘本来还有些担心父亲会不会答应,毕竟自打他记事以来,两人就没出过远门,这次直接跨省,他怕父亲接受不了。
不过如今看来,这个担心是多余的,孙清生在润州本就只有一个租房,唯一的牵挂就是儿子,如今看到他想去外面打拼,不仅没有意见,反而很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