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末缘心神一震,只感觉一股浓烈的恶意朝自己不加掩饰地袭来,就像是身处孤立无援的战场上,上万双满含杀意的眼神盯了过来,那难以言说的凶煞直冲法相,似一股洪流般要摧毁沿途一切阻挡!
魔眼翕动间,如同心脏般“砰砰”作响,却比之常人心跳声快多了,更音若雷鸣,听得人心险些随着一起律动,造成损伤。
更甚的是,他的眼睛很是疼痛,仿佛被无形的针扎了几下,又来回搅动个不停,泪水顷刻间就淌了下来。
只是一眼,便是数道杀机齐至,让得孙末缘都难以招架,刚以强大的毅力克服精神上的不适,心脏的跳动便越发不正常,隐约要偏离原本的规律。
煞魔周身血气尽散,露出那满是魔纹的躯体,如同暗红的山峦起伏,又似嗜血的冥花绽放,无头却挥舞着四只手臂,吼声狂乱,像是不甘受困于此,欲要挣脱囚笼。
孙末缘急忙收回相力,不然再这样下去,自己得精神错乱了。
自那日从周慕口中得知世间有煞魔的存在,他就曾幻想过是何模样,凶神恶煞?或是表面人畜无害?直到亲眼所见,方知庐山真面目。
煞魔不愧为魔之一字,其本性就透着嗜杀,任何进入其视线之人都免不了受其残害,本就是在煞气中孕育的凶魔,又何谈向善?或许自它诞生一刻始,就是为杀戮而生。
孙末缘也只会把它当一柄杀敌的利刃,不会沾上纯洁的鲜血,只会浸透肮脏的污血。
许是煞魔挣扎得剧烈了,玄青玉符上闪过一道血光,若不是他全程盯着,不然还真看不清。
奇异的是,自这之后血符中真的再没传出来响动,就好像里面的煞魔疲累了,正在休眠。
孙末缘相力小心翼翼探入其中,打定主意一有异动就立马退出,毕竟煞魔一直被封存在血符里,想什么时候观察就能什么时候观察,可要是自己法相被这魔物沿着相力之间的联系施加了什么不好的影响,就追悔莫及了。
血符内部并非是一片虚无,也有厚实的陆地,也有广阔的天空,只是地上没有野花绿草,没有涓涓河流,没有飞禽走兽,更没有屋舍一座座,自然也就没有袅袅炊烟。
空中没有太阳,也没有白云,只有那唯一的红月,闪着暗沉的光,把整个世界给映照得死气沉沉,缺乏生气。
孙末缘曾在一处留下过自己的气息,以此为坐标,很快就找到空间点,相力延伸过去,却不见了煞魔的身影。
他留下的坐标距离煞魔很近,当时就算被影响了精神,也不可能会出错,而现在煞魔却消失无踪了。
也许是去别处了?怀着这样的想法,孙末缘继续在血符内的世界里探寻,不知不觉便已是数个时辰过去了。
这么长的时间,仍是没有寻到煞魔踪迹,他不免有些怀疑,难道此魔已脱离血符掌控,逃向外界了?
可他转念一想,既然煞魔是血符孕育的产物,那么没道理束缚不住它,其所有的力量来源都出自此符,胳膊还能拧得过大腿不成?
照他猜想,若是煞魔没有从血符内离去,又会去哪呢?总不可能凭空消失吧?
这么久的搜索,令他精神有些许疲惫,孙末缘暂时收回深入血符内的相力,抓紧时间调养,争取最快时间恢复完精力。
半个时辰后,他的相力重新探入符中,可又是一轮搜索无果,难不成煞魔真得逃出去了?
孙末缘不信邪的再次修养过后,开始了第三轮寻找,这次他很仔细,一寸一寸地探寻,不管是天上还是地下,只要是能感应到的地方,都会被他的相力扫过。
血符内天并不高,不足千丈,在之上就像是有无形的漩涡吞噬掉了相力,任他如何努力,可在接触到那层临界点时,仍旧会消失得一干二净。
同样地也有极限,在那暗红色土地下,厚度仅有五百丈,看似深不见底,实则对一界来说算是很浅了。
但血符内的世界不能以常理揣测,这里处处都透着诡异,孙末缘对此一无所知,他也在慢慢了解这里,试图揭开眼前所有的神秘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