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家人此番没人顾及她可怜巴巴的模样。
慕太夫人一双眼睛烁烁落在阮禾的身上。
她道,“云霄媳妇,就你来吧,刮脓就刮脓,痛点总比没命强。你要记住,你和霄儿是一体的,你们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是。”阮禾带着十成的把握,皮外伤只要处理的好,康复还是快的。
“让让!”
阮禾高声唤了一声,林语柔的屁股才挪了个位置。
在慕云潮的帮助下,阮禾脱掉慕云霄的衣裳,手上拿了一根细棉线,这细棉线还特意在空间的泉水里涤荡过,说不准可以消炎生肌。
她双手两端拉住细棉线,让这根线绷得和琴弦一般。
然后就顺着慕云霄整个化脓的背部刮去。
黄色的脓水流淌了下来。
“啊——”
原本昏迷的慕云霄也生生的痛醒,察觉到慕云潮在一旁扶着他,而有人在他背后处理伤势,他咬紧牙关,再也不发出丁点声音。
等刮完脓血,慕云霄的唇上都咬出血了,却一是一声痛都没喊。
倒是个有骨气的,阮禾眼眸里对慕云霄多了几分欣赏。
她又毫不吝啬的将空间泉眼里积累的那点泉水取出来,还是装在那个皮囊子里,对着慕云霄的背冲淋而下。
此举,就让林语柔惊叫起来,俨然抓住了阮禾的把柄一般。
“太夫人,永安侯你们快让她停手,她根本不懂医术。刚清创怎么可以用冷水冲淋呢,应该用干净的帕子沾了沸水擦洗。”
这时原本在一旁不吱声的,一个个都吵得沸腾。
“儿媳妇你一介农家女,不懂就不要装懂,我相信霄儿是不会叛国的,你要是把他弄死了我们还怎么翻案!”
“就是,你不是想弄死了大哥哥好改嫁吧!”
“快停手吧你!”
“嫂子?”扶着慕云霄的慕云潮眼里也迸射出怀疑。
“相信我,我和相公才是夫妻,我没有理由害他。我今日就把话撂在这儿,若是治不好,我给他陪葬!”
阮禾的话掷地有声,一时间屋里静得落根针都听得见。
总算没有人干扰她了。
上了金疮药后,阮禾在阮大贵送来的包袱里找到了一件男式的粗布旧衣,这便宜爹爹倒是想得周到,衣裳还有慕云霄的份,要不然此刻他就得光着了!
夜渐深。
慕家人走了一下午的路,饶是那几个在低声啜泣的,也抵抗不住身体的疲倦而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阮禾见林语柔一直霸着慕云霄身旁的位置,她也就寻了个墙脚靠着睡。
她素来睡眠浅,半夜只听得“啊”的一声,她警醒地睁开了眸子,起身走到发声的林语柔身旁,皱着眉头轻声问道,“你大半夜的叫什么。”
“退烧了,霄哥哥退烧了。”林语柔欣喜道。
“你还不睡?”阮禾睡眼朦胧的问她。
“霄哥哥都烧成这样了我怎么睡得着?你以为都和你一样啊,睡的那么沉!没见过你这般当妻子的。”林语柔也低声的嫌弃着。
阮禾脸一沉。
得嘞,被狗咬了!
让她熬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