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晓的基地还有一段路程的时候,鹰小队带着八尾原地停下来稍作休息。 写轮眼使用过度的佐助坐在石头上喘着气,脸上的血渍还未完全擦干净。 佐奈坐在离鹰小队稍远一点的石头上,盯着远处出神。 她能够明显感受到视力下降的速度之快,伴随着的,还有一股如火烧的炽热痛楚。 这是因为她使用了写轮眼的能力延长的寿命的缘故……但是,她却没有任何一刻是感到后悔过的。 只是,心中终究是无法释然。 明明明白的,自己应该继承鼬的意志,但大脑却不由自主地想跟着佐助,这样的心态一直在左右着她,令她摇摆不定。 "佐奈。"就在她愣的出神的时候,佐助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边。 "……哥哥。"她张了张嘴,却只是喊了这两个字。 她望着佐助的眼睛,那里是她熟悉的黑色,战斗时的杀气在此时荡然无存,有的只有担忧。 似乎只有看见这双眼睛的时候,心情才能平复下来。 "虽然可能是胡话,但是……"佐助欲言又止,但很快重新开了口,"告诉我,佐奈。" 佐奈愣了一下。 "什么?" 佐助的手抚上她的脸颊,随后慢慢上移到她的眼睛附近,食指轻轻揉搓着她的眼角。 "你已经开了万花筒写轮眼,是不是?"佐助的语气仿佛只是在说今天的天气真好这样的话题。 "我……"佐奈抓住佐助的手,语气在不经意间透露出了几分焦急,平常的淡然在此时已经完全消失殆尽,她脑海中一片空白,看着佐助的眼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怎么知道?" "果然。"佐助只是皱了皱眉,"那天不是梦,只是你使用了幻术。" 佐奈低下了头,纸终究包不住火,最终这件事还是瞒不过他的眼睛。 "在和八尾战斗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那种程度的幻术,恐怕只有万花筒写轮眼才能办得到。"佐助说道。 "……对不起。"佐奈紧咬着嘴唇,零的面孔又一次浮现在她的眼前,而零在那一天的话语也重新围绕在她的耳边。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佐奈抱着头,嘴唇微张喘着气,胸口生疼。 这句对不起,究竟是该对谁说? 佐助抚摸着佐奈的头发,企图让她冷静下来,但是佐奈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她的万花筒写轮眼也在这之中慢慢浮现出来。 "冷静下来,佐奈。"佐助抓住她的肩膀,摇晃了她两下,"都过去了。" 在剧烈的摇晃中,佐奈慢慢恢复过来,她眨了眨眼睛,然后,又眨了眨眼睛。 "天黑了?"她没来由地蹦出这一句。 "?"佐助看着佐奈涣散的眼神,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伸出手在佐奈的面前摇晃了几下,可是佐奈的眼睛却始终盯着同一个地方。 "佐奈,难道你……"佐助双手握成拳,拳头下的是他极力想要克制住的情绪。可是,这不可能。明明佐奈根本没有怎么使用过万花筒写轮眼的力量…… "其实……"佐奈看着佐助的模样,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对佐助一五一十地说明了缘由。 不想再继续瞒着了。佐奈说完后,心情有股如释负重的感觉。 下一秒,佐助就轻轻将她拥在怀里。 佐奈有些惊讶,但并没有推开他,只是静静地靠在他的怀里,一时间空气安静地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许久,佐助的声音才从她的头顶闷声传来,"如果不是我……" 佐奈摇了摇头。 "呐,你知道吗?你和鼬哥哥分道扬镳的时候,我就想个局外人一般,只能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眼睁睁地看着你们一个个离我而去,你们都不在的那一段时间,我一直都在迷茫中徘徊,仿佛前方的路没有尽头般,周围是看不清五指的黑暗。"佐奈的语气有些惆怅,"那个时候,是斑教会了我如何去收敛自己的情感,也教会了我很多忍术方面的东西。" "可是,就算是藏起来,到了晚上没有人的时候,那些堆积了一天的东西总会顷刻爆发,独自一人的我无论是用拳头砸墙壁,还是摔东西,都无法好好地发泄出来。" "久而久之,我累了,做这些也赶到累了,就好像是看透了全部,我放弃了所有,专心投入到修炼中。" "在面对那些虽然是罪犯但终究是平民百姓的人,我也依旧可以不眨眼地将苦无刺入他们的左胸膛,那些苦苦哀求我的,求我放过他们家人的话语,我只当是耳边刮过了一阵风。" 佐奈说着,看着自己的双手。 "这么看来,无法被原谅的人……是我才对。因为……我杀了我最好的朋友啊……" "只要我一睁开眼睛,就能看见满手的鲜血,以及他在我耳边的苦苦哀求声。" 佐奈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但她只是抓紧了佐助的衣服,继续说了下去。 "我恨你们两个……非常非常恨,恨到想要杀死你们,这种怨恨的情感无时无刻环绕在我的身边,但是我知道,就算再怎么样,你们,终究是我的哥哥啊……再怎么恨,再怎么冷血无情,也无法改变这样的事实。可是,却正是因为这样的冷血无情,我杀死了我最好的朋友……" 佐奈的声音开始微微颤抖起来,佐助收紧了手臂,试图安抚她。 "佐奈,不要再继续了……一切都是因为我……" 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这么辛苦。 明明我才是你的兄长,但却没能带着你前行。 连你都明白即使再恨你的亲人,你也不会杀了他,可是,这一点我和鼬却都没能做到。 或许,善良这个本质,是无法从你的身上完全抹灭的。 "没事了,佐奈。"佐助吻了吻她的额头,"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 …… "我们如约把八尾抓回来了。"佐助毫不留情地将八尾扔在地上。 "很好,我一向对你很有信心。" 斑的话音刚落,佐助便转身向出口走去。 "你去哪儿?" "去疗伤,然后……"佐助停下了脚步,"去木叶。" …… "为什么不把我的斩首大刀拿回来?"水月在水缸里有些愤愤不平地抗议着。 "行了,水月!你应该感谢我们,还想着把你带回来!" "别这么说!香磷,你当时也昏过去了!" "我那还不是为了要保护你们!" "你们安静一点!"重吾看了一眼房间的角落,佐奈正沉沉地睡着,万花筒写轮眼的负荷使用使她目前十分虚弱,"之所以会弄成这样,不就是为了保护对方吗?我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就别再吵了。" "算了……你当真可以得到尾兽的力量吗,佐助?" "哼……这还不好说。不过,这种力量对我来说也似乎并非所需。" "什么意思?" 佐助有些得意地扬起嘴角,伸手准备拿起水杯,可是视线的一瞬间模糊使他不小心将水杯打翻,水洒了一地。 "……!"佐助有些惊愕地瞪大眼睛。 "不要紧吧,佐助?" 双眼突如其来的疼痛使佐助条件反射性地捂住自己的眼睛:"……不要紧。" 香磷在这时向着门外看了一眼。 "怎么了,香磷?" "我感觉到外面有查克拉……看来有人在跟踪我们。" …… 佐奈再次醒来的时候,却只看到在自己身边的香磷,以及……在水缸里游来游去的水月。 佐奈:…… "你醒了?"香磷将手探到佐奈的额头,"看来没有什么大问题。" "香磷……哥哥和重吾去哪儿了?" "啊,这个……他们有事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了。" 话音刚落,佐助他们就推门进来了。 "醒了?"见佐奈点点头,佐助走到她面前,伸出手,一瓶药水静静躺在他的掌心。 "这是……" "这是斑给我的,据说是鼬以前用来缓解眼睛视力下降的药水,里面的份只够用一次,你用吧。" 佐奈有些犹豫地看了看佐助:"我不要紧的。" "拿着。"佐助不容拒绝地将眼药水塞进佐奈的手里。 …… "既然已经脱离了‘晓’,那么我们‘鹰’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木叶。"佐助说出这句话后,没有人讲一句话。 "既然将八尾捉住了,云隐村的雷影绝对不会不管的吧。"佐奈左手托腮说道,"那位大人的脾气可是非常~暴躁的呢。" "佐奈。"佐助突然出声叫了她的名字,"伸手。" 虽然不明觉厉,但佐奈还是乖乖将手伸了过去。 "这个已经不需要了。"佐助取下她手上带有"空陈"的戒指。 "诶~?可是,我可没有说过退出晓啊,况且,我也不是你们‘鹰’的人呢。" 佐助皱了皱眉。 "你,你在说什么啊……"水月有些惊慌,"既然如此,那你……" "因为,那都是命令啊。"佐奈冲着水月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就像你那么听我哥哥的话一样。" 水月:…… "我才不是……" "行了。"佐助出声打断,"决定权在你,怎样,你要不要跟我走?" 佐奈摆出一副很苦恼的样子:"怎么办才好呢……"但很快,她又重新换上了一副得逞的表情,"好吧,不过,我只是顺路有事。" "咦?这个理由怎么这么耳熟……好疼!香磷你不要突然打我啦!" "你给我闭嘴!" 佐助点点头。 "休息一晚,第二天我们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