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很快就分别为他们进行了手术。 在那之前,佐奈不知为什么死活也不肯答应换上佐助亦或是鼬的眼睛,也不愿意向任何人说明理由,只是偶尔有时,她会盯着放在柜子上的柜子上止水的眼睛发呆。 "在想什么?"佐助走过来,坐在了她的身旁。 斑因为有一些繁琐的事情需要处理而出去了,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佐奈的精神状态较之前好转了许多,眼睛较之前也模模糊糊能稍微看见一点点了,但是只局限于物体的轮廓。只是一个人独自发呆的时间却变得长了起来,无论是谁和她说话,可能要说上好几遍才会有所回应。 "佐奈?"佐助试探性唤了一声,换来的依旧是无尽的沉默。 不擅长多说话的佐助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静静陪在佐奈的身边。 过了许久,佐奈的嘴唇似乎是动了动,佐助清晰地看见有泪珠挂在她的睫毛上,他顺着佐奈的目光望去,看见了被她摆在桌子上的止水的眼睛。 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是关于止水的,还是关于鼬的? 佐助和止水并没有佐奈和止水的关系那么亲密,当时的他已经到了上忍校的年纪,所以止水来的时候他不是在学校上课,就是在练习场训练,很少有机会可以见到止水,尽管人家本来就只是来找鼬和佐奈的,"顺带"会带着他最喜欢的番茄来,以至于有一段时间他对止水的印象似乎都只有番茄。 即使如此,他偶尔也还是依旧会隐隐约约有些嫉妒止水和佐奈的关系,毕竟因为他的出现,让自己和佐奈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而自己在佐奈心中所占据的位置似乎也在一点点分给别人。 即便佐奈如何说起止水如何如何讨厌,怎么怎么抢走鼬等等,他却在了解不过了,尤其是当她说到止水"贿赂"她,教她忍术的时眼中闪烁的光辉。 这个人,很危险。 从此止水便给佐助留下了这样的念头。 可是,年龄尚小的他,却没法有所作为。就算佐奈依旧和以往一样会与他拌嘴,偶尔会跟着他一起去街上散步,但他总觉得依旧无法满足。 到了佐奈的年龄能够上学校后,本可以一起放学回家的,但为了提升自己的能力,他不得不每次都待在训练室直到很晚,没法每次都和佐奈一起回家。这让佐奈有了更多的时间和止水相处。 不行,这样下去不行。 就算佐奈总是会和自己抢鼬,但是当他看见佐奈即将被别人抢走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 …… 最近的佐奈有些失魂落魄。 这是佐助在每次试图和佐奈搭话未果后得出的结果。 鼬仿佛是知道些什么,但却什么也不肯告诉他,只是每次都会用手指戳着他的额头,并说着"下次再告诉你吧。" 下次下次下次,每一次都是下一次,手里剑也好,佐奈的事也好,哥哥总是把我当成小孩子。 佐助百般无赖地在走廊上瞎走着,却望见不远处佐奈正不知疲倦地对着木桩打拳,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拳头因为长时间的打击而变得通红,她那小小的身躯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似的。 念头刚到这里,佐助便见佐奈的身子一晃,便一屁股跌倒在地上。 "佐奈!"佐助急忙冲到佐奈面前,检查着她的身子,"有没有哪里伤着了?" 佐奈摇摇头,擦了擦脸上的汗,对佐助微微笑了一下:"我没事的,哥哥。只是没有站稳而已。" "佐奈,你实话告诉我,你会这样……是因为止水先生吗?" "怎么会?那种人……我怎么会……"佐奈毫不在乎地扭过头,只是眼中一闪而逝的落寞却出卖了她。 "呐,佐奈,你认为,止水先生是个怎样的人?" "他……是个和鼬哥哥完全相反的人。"佐奈低着头,"自大,爱捉弄人,总是喜欢揉乱我的头发,还喜欢让我叫他哥哥……但是,他教会了我很多的东西,在你们都不在的时候,止水哥却会抽出时间来找我……要说是什么样的心情,可能,到目前为止,稍微可以承认他了。" "吃饭了——"美琴的呼唤声从屋内传来,佐奈站了起来,回过头俨然一副没事人一样,对着佐助笑着说道: "走吧,再不快点的话饭菜要凉了。" …… 本以为止水只是出任务,但没想到,几天后,却传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噩耗。 佐奈就这么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有哭喊也没有愤怒。 他第一次看见佐奈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就算她因为学不好忍术而感到十分沮丧,或者亲眼看到小猫落入水中自己却无能为力而只能看着它溺死时,都从来都没有露出过如此空洞的眼神。 止水,对佐奈来说一定是很重要的人,可能,甚至胜过了他。 当鼬将佐奈抱回房间的时候,他想要进去看看佐奈的情况,却被鼬挡在了门外。 "下次吧,佐助。她需要休息。" 好吧,又是下次。 佐助只能乖乖离开这里,却又忍不住回头多看了几眼。 佐奈没有在晚饭桌上出现,大家都很识趣地没有提起这件事。 到了晚上,鼬不知为何从外面带回了佐奈。 佐奈偷偷跑出去了吗…… 美琴并没有责骂佐奈,只是轻轻抱住佐奈。 "一切都会过去的。"佐助听见美琴叹息了一声。 过了几天,佐奈开始重新笑了起来,仿佛美琴所说的话变成了现实,一切真的都过去了。 但他看着在学校里和同学谈笑风生的佐奈,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不对劲的不只是佐奈,连鼬也变得不对劲起来。 鼬的任务似乎变得越来越多,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时间可以陪他修炼,只是每次都点着他的额头说着"下次吧。" 他已经受够了下次,因为那个下次从来都没有再到来过。 在那之后有过了几天,鼬亲手歼灭了宇智波一族。 …… "佐奈,我们是忍者吧?" 佐奈似乎回过了神,看向佐助。 "对于忍者来说,死亡是常有的事,更何况……我们身上,肩负着宇智波的重担。在这种时候,垂头丧气并不能改变任何东西。我们的目的是复仇,想要复仇成功,就要让自己变得更强大起来,我们不能,也没有将时间浪费在追忆过去的人和事的功夫上。。" 佐助一口气说了很多,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说这么多话。明明这种说教从来都不是他该做的事情。 佐奈眨了眨眼,似是听懂了他的话一般,她慢慢点了点头。 "你答应换眼睛了?"佐助有些惊喜,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轻咳了一声。 "呐,你的愿望是什么?"佐奈的声音似乎是从远方传来。 "……向木叶复仇,重振宇智波一族。这个,只能被称为野心。"佐助说道,"欠别人的,终归是要还的。" 佐奈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尽快进行手术吧。"她站了起来,"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换个角度看看这个世界了。" …… 手术很顺利地完成了,当然,这是毋庸置疑的。 做完手术的两个人眼睛被纱布裹着,据说要过一点时间才能拿下来。 一日三餐都由白绝负责,白绝似乎是受了斑的命令来监视他们,每天耳边都可以听见白绝聒噪的声音,最终的下场,都是被佐助或者佐奈一脚踢飞。 因为被蒙着眼睛,所以根本不知道究竟过了几天,只能通过送来的三餐次数来计算。 有一天,出乎意料地没有听见白绝欢快的嗓音,这让人的心情也愉悦了不少。 看来今天难得白绝不在,两个人也可以获得一个清静的坏境。 已经熟悉房间构造的两个人即使蒙着眼睛也能在房间里来去自如,更何况他们是忍者,这种事简直是小菜一碟。 佐奈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虽然眼睛看不见,但佐助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这一点。 "呐……什么时候才能揭下纱布呢?"佐奈问道。 "还要再过段时间。" "是吗……这样什么都看不见,真是不习惯啊。" 佐助伸出手向旁边摸索着,拉住佐奈的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眼睛附近。 "这是……鼬哥哥的眼睛吧。"佐奈小心翼翼地用手划过绷带,语气带着一丝小小的寂寞。 "啊,是啊。" "哥哥的眼睛……在我的眼睛里。"佐奈仿佛自言自语般喃喃道,又轻轻笑起来,"这样,三个人就像是一直都在一起一样。" 佐助拉着佐奈的手稍用力,将她带入自己的怀里。 他的下巴抵住佐奈的头,手顺着她的头发滑下,放在她的腰间。 "是啊……这样就都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