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叫醒了她,想带她下山去,可她一醒来却猛地一把抱住了他,并告诉他这山上的夜晚太冷了,她差点都给冻感冒了。
说着,她还打了个喷嚏。
她拉着他的手一摸,额头很烫。
真的感冒了。
那一瞬,他被吓坏了。
除了她因他拒之门外而冻感冒,还有她抱他。
他猛地回过神来,伸手推开了她。
口中念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可她却望着他咯咯笑,笑声很好听,似出谷黄鹂般清脆悦耳。
落在他心头,令他心跳都快速跳了下。
他生来便在寺中,是寺中人人口中的“天生佛子”,最有可能成佛。
那一刻,他慌了。
他只好更加快速地念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并闭上了眼不去看她。
她的笑声不知持续了多久,但总算是停下了。
他心中松了口气。
他睁开眼,已然恢复了一派镇定,朝她说自己送她下山。
她似乎答应了。
一路上,他没有和她说话,她也没有再故意撩拨他,但很快——
随着他送她到山脚下,她却反悔了,不管他怎么说她就是不肯回家去,反而缠着他要跟着他去看看,看他是如何超度的。
他就又头疼了。
她是个一夜之间失去父母亲人的可怜人,并非邪祟,他不能用对待邪祟的那一套去对付她。
因此,他实在是劝不动她。
最后,他只好不和她说话,任由她自顾自地跟着。
可他不再劝,她却“得寸进尺”,甚至在他为人超度时也要撩拨他几句。
他终究还是不够坚守自己的心,总是会被她撩拨得心慌。
起初,他并不知道那就是心动,只以为是无奈,是对她的无可奈何。
超度过后,她跟着他上了山,并且就在他想用寺中不收留女子为由让她回家时,她却带着住持的信物来了。
她告诉他,住持准许她在寺中留下,只要她每日在寺中洒扫便可。
知道后,他心里实在是很不解,不解住持为什么会准许这样荒唐的事:收留一个妙龄女子在寺中?
这不管怎么听,都很费解。
可那确实是住持的信物。
他没了办法,只能不再管她。
自那以后,她每天都会跟在他身侧,他有时候会以她要做杂活为由将她赶开,可下一秒总是会被她噎得哑口无言——
那些杂活她总能早早就做完,并做得无可挑剔。
他便只好彻底不再去管,不管她要跟在他身边多久,他都恍若未见地自顾自念经。
日复一日。
可也正是这日复一日,让他习惯了身边有她。
不过,在此之前他即便习惯了她的跟随,也只将她当作友人,直到……
说到这儿,无为忽然停顿了下,似乎轻叹了声气。
但很快,他就在无数水友期待的目光下继续说起了:“直到一周前的那天清晨,山下有座村子中出现了邪祟害人事件,小僧便奉命下山驱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