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身望去,林策脸色随之阴沉下来,眸子也变得无比锐利。
不远处的土道上,杨才发再次出现,依旧是一身黑色衙服,身后还跟着十几人,浩浩荡荡,不可一世。
“杨才发,你竟然还敢来?”
“少他娘的给我聒噪,本老爷是太平乡里正,在这太平乡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谁能管得了我?”
杨才发双手掐腰扯着嗓子吆喝,趾高气扬。
“那你去茅坑好了,那里比较符合你的气质。”
林策从座位上起身面对对方冷冷的说道。
这货他娘的属苍蝇的,前日来,昨日来,今日又来。
没完没了了。
看来要找机会将这老畜生彻底给铲除才是!
“你!小子,今日本老爷不是来跟你斗嘴的。”
“那你是来找骂的?杨才发,你莫不是真以为我林某人不敢去京城告御状?”
“告御状?小子,你敢吗?且不说三河县离长安十万八千里,一路山高路远,就算是你真的到了长安,能不能见到王上还两说。你若是敢御前拦驾,就算是你告成了,也要以惊驾论处,少不了一个斩立决。昨日让你钻了空子,今日再想以这一套哄骗本老爷,可没那么容易了。”
杨才发阴恻恻的一笑,一副吃定了林策的表情。
“刘老五告诉你的?”
“不错……你……你管谁告诉我的!林策,本里正接到乡人举报,说你林家老宅乃是侵占朝廷土地所建,并无建筑批文,为了明辨真假,烦请你将宅子的房契拿出来给本里正过目一下。”
“杨才发,搞了半天你在这里等着我。”
“林策,本里正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赶紧把房契拿出来,否则本里正就要依据大梦律法,依法将你房子拆除,并拿你去县衙法办!”
随着杨才发这话一落,身后的十几人齐刷刷的涌了上来。
有人赤手空拳撸着胳膊袖子,有的则手里拿着绳索,凶神恶煞至极。
“是你们,看样子刘老五真的跟杨大里正沆瀣一气了。”
见到背后上来这几人,林策眉头随之一拧。
他哪会认不出这几人。
当日原主去刘老五那里讨说法便是被这几个货色差点给揍个半死。
“林策,奉劝你一句,老老实实按照杨里正说的做,免得受皮肉之苦,哥几个下起手来,可是不知轻重的很,你领教过的。“
为首一人,肩膀挂着一圈绳子,一脸的横相。
语气更是目中无人,不可一世。
“林某人是领教过,所以林某人时刻提醒自己绝对不能忘了当日之辱,有朝一日,我定会百倍奉还!”
“杨才发,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昨夜烧了我房子,便以为我林家的房契被烧了个干净对吗?只可惜你如意算盘要落空了。”
“你看这是什么。”
冷声一笑,林策伸手入怀,一张房契被其拿了出来。
林家的田契和房契原本就放在一起。
昨日林策拿田契作为卖彩票的奖品就一并将房契也带在了身上。
若非如此,今日还真要让杨才发这杂碎钻了空子。
昨夜他让几个地痞流氓放火,净往主屋里扔火把,恐怕就存了这份心思。
果不其然,林策这般一说,再看他真的拿出了房契。
杨才发与那为首的刘老五的打手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这个借口乃是他们想了一早上才想出来的。
却没想到就这般被林策给破了。
此刻的他们就如同一拳砸在了棉花团上,憋了一肚子的劲儿使不出来。
杨才发上前一步装模作样的将房契拿在手中查验了一番。
“该不会是假的吧?”
“假的,那要不要去县衙查验一番,另外,我还想跟县老爷汇报一下杨里正在太平乡的光辉伟绩。譬如昨夜放火烧我林家老宅一事,以及扬言淋尖踢斗伺机报复一事。”
“姓林的,你……你别血口喷人,火烧你家老宅我承认,但我已经赔偿你了。至于淋尖踢斗,是绝对没有的事儿。”
杨才发矢口否认。
淋尖踢斗他是决然不敢承认的。
前两年,蜀郡旱涝叠加,灾害连年。
朝廷早就颁布法令绝不允许在蜀郡出现淋尖踢斗的情况,否则将以重罪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