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捕头,判案乃是县衙差役之职责,怎能让他人来判呢?”
郑屠子立时不干了。
不知怎的,这林策总给他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刚才只是瞅了他一眼,便让其浑身不自在。
万一他当真能判,自己岂不是要露馅了?
“郑屠子,站在你面前的乃是咱们县衙新晋的刑吏,若说判案,他可比我在行多了。”
“刑……刑吏?”
郑屠子全身一哆嗦,说话都跟着结巴起来。
“不错!林兄,你来吧。”
“好。”
林策点头上前。
“郑屠子,我且来问你,你当真丢失了五百文钱?”
“回林爷的话,千真万确!”
“你觉得是这位老人家偷的?”
“不是他偷的还能有谁,当时我肉摊前只有他一人,定然是他偷的,这错不了!”
郑屠子见林策问的跟王捕头没什么两样,心里又放松了不少。
“好。你还说他买了你的肉没给钱对不对?”
“对!这老东西拿了我的肉转身便走,我是好一番追才将其追回来的。”
“我明白了。”
“王兄,麻烦你去端两盆清水过来。”
“好。”
王朝没有问,吩咐手下去离此不远的水井打了两盆水过来。
待到水打来之后,林策这才继续问。
“郑屠子,你今日所卖肉之钱都在这钱匣子内,可对?”
“是,除了我丢的那五百文。”
“行!”林策再次点头,看向干瘦老者。
“老人家,烦请你到近前从这其中找出你买肉所用的铜钱。”
“啊?官爷,这铜钱都是一样的,小老儿怎么找呀?”
干瘦老者一听此话,立时傻眼了。
“很容易,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做。”
说着,林策在这老者耳边嘀咕了几句,后者浑浊的眼珠子瞬间明亮,连连点头,走到郑屠子的钱匣子面前开始翻找起来。
大约半刻钟的功夫,便将十文钱找了出来。
“就这些?”
“就这些,小老儿一共拿了二十文钱出门,十文钱买了半斤肉跟两斤骨头拢共花了十文钱。”
干瘦老者点头道。
“好!将铜钱投入水中。”
“是,官爷。”
老者乖乖的照做。
待到这铜钱入水之后,没一会的功夫,便从每个铜钱的凹痕处缓慢的飘荡出黄色的土渍。
十枚铜钱俱是如此。
见一切都如自己所料那般,林策脸上浮现一抹笑容,环顾四周。
“大家看明白了吗?”
“看明白什么?”
一些围观之人依旧没搞明白林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直摇头。
“这位老人家乃是种田出身,平日里绝大数时间都在侍弄田地,自然铜钱上也会带上土渍,我让他从这钱匣子中找铜钱,就是利用铜钱的刻蚀痕迹上会留有土渍的原理。让他将这铜钱投入水中,则是让大家更为直观的观看到。”
“原来如此……我怎么没想到?”
“真是神了,这位大人简直聪慧过人呀。”
“这么说,这钱是这位老人家的了,郑屠子在说谎!”
“郑屠子,你是财迷心窍了吧,连老人家十文钱都想坑!”
一时间,周围的人纷纷指责辱骂起郑屠户起来。
“我不服!”
“你为何不服?”
林策冷笑着望着郑屠户。
“林爷,就算是这些钱沾了土渍也只能证明这些钱是侍弄田地的庄稼户的钱,来我这里买肉的庄稼户又非他一个,兴许是其他人的呢?”
“看样子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那好我就让你心服口服。”
林策神情略带戏谑,“将剩下的钱投入到另外的盆中,也是一枚一枚的放。”
“是。”
跟随王朝来的差役随即照做。
一枚一枚的铜钱被投入盆中。
当第一枚铜钱入水之后,很快便飘出了一朵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