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急,母亲急什么?”江诗荧不当回事。
江夫人心想,你当然不急了,我为了抄经书,一整晚都没睡,今日上午又要等你来,还是不敢去睡,现在整个人都快被熬干了。
但是她现在说这些,只会让江诗荧更得意。
于是只是吩咐秋霜:“将经书拿给县主。”
秋霜将手里捧着的经书递给江诗荧,经书不厚,却皆是血字。血腥味淡不可闻,反而散发着隐隐约约的檀香。
江诗荧瞥过秋霜苍白的脸,还有什么不懂的。
短短一夜时间,江夫人要表达诚意,就只能另辟蹊径。
她几乎有九成把握,江夫人会选择以血抄经。
而江夫人那样自私的人,怎么可能会用自己的血?
江诗荧笑了笑,接过血经,边翻看边道:“母亲实在是用心了,相信太后娘娘一定会感动的。”
正说着话,江诗荧忽然身子一晃,道:“哎呀,我的头好像有点晕。”
说完,手里的经书没拿稳,散落着掉在地上。她的脚步也摇摇晃晃的,一眨眼就踩在了那几页经书上,留下了一个个脚印。
江夫人的脸色难看的很:“你是故意的?”
先是故意让她看到希望,为此一夜不能眠,辛辛苦苦抄了卷金刚经。然后又毁了她的希望,金刚经上被踩上了脚印,自然就不能再奉给太后,也不能让太后看到她的诚意,圆满结束她的祈福。
“母亲怎么能这么说呢?”江诗荧做西子捧心状:“我怎么会故意做这样的事。”
江夫人当然不信她,紧紧盯着她看,眼睛里都是恨意。一旁的秋霜也不遑多让,抄写那金刚经,用的可全都是她的血。
江诗荧却笑了笑,道:“我昨日忘记了告诉母亲,太后娘娘的旨意,是要我明日进宫呢。所以,母亲若是想展现诚意,如今还有机会。明天早上,我会让人来一趟的。”
“你以为我还会再信你吗?”
江诗荧才不在乎:“信与不信的,端看母亲自己。”
这话说完,江诗荧就干脆地离开了。
她就是要她,想要信,又不敢信,最后却还不得不赌一把。
心里装着事,犹犹豫豫的,便是今天白天有时间补眠,也根本睡不好。
“县主,您说夫人会再抄一卷血经吗?”秋雨问。
“会吧。”
“那咱们再把它毁了?”秋雨有些兴致勃勃的。
江诗荧点了点她的脑袋:“咱们那有那么坏。”
“那真的呈给太后娘娘啊?”秋雨有些失望,又有些担心:“那夫人不就能从佛堂里面出来了吗?”
“就是要她从佛堂里出来啊。”江诗荧心不在焉的,然后忽然想起来什么:“对了,让人将府里的账本还有对牌什么的,都送去林姨娘那里。夫人在佛堂里祈福,就有劳林姨娘代为管家了。”
这些事,原本都是江夫人在打理。江夫人入佛堂之后,就交到了管家手里。
秋雨正要让人去传话,又听江诗荧吩咐:“夫人那里只有秋霜一个大丫鬟,也着实不像样子。告诉林姨娘,让她明日给夫人补齐身边的四个大丫鬟,八个二等丫鬟。”
“是!”秋雨欢快地应道:“相信林姨娘一定会好生替夫人选人的。”
那边厢,倚霞院的林姨娘接到账本和对牌,又听到江诗荧让人传来的话,更是坚定了决心,一定要站在县主这边。
说不准,借了县主的力,她有朝一日真能把夫人拉下来,然后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