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就到了小轩子住的房间里。
赵院史给他诊过脉之后,道:“只是普通风寒罢了,并无大碍。我给他开个方子,吃上两天药就能好。”
等他开完方子,于成益又引他到正殿回了话,然后亲自送他出了景阳宫。
赵院史走的时候,袖子里多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
送走赵院史,于成益安排人把方子送去御药房煎药,然后才回正殿复命。
江诗荧听完之后,又细细问了他宫人生病,被挪到永巷后的章程。
“没有太医,想必也没人给开药煎药?”
于成益答:“正是如此。”
江诗荧又问:“吃的喝的呢?”
于成益道:“自然是不如在外面吃的好,能不能吃饱都难说。”
江诗荧接着问:“是如何住的?几人一间房?”
于成益道:“奴才没有去看过,只听说过,宫女一屋,太监一屋,都是住大通铺的。”
江诗荧闻言,半晌都沉默不语。
然后,她吩咐道:“这事,本宫给你一日时间,你查清楚了,来给本宫复命。”
于成益看着她的神情,思量着她的话,心里有了些猜想。
于是他问:“您这是想,改一改这规矩?”
江诗荧点点头。
于成益心有触动,却还是担心:“如此,会不会让陛下觉得,您是有心争夺宫权,或是邀买人心?”
江诗荧笑道:“陛下不是如此狭隘之人。”
她既然坚持,于成益便只能领命行事。
这事并不难查,于成益亲自往永巷跑了两趟,就把事情理清楚了。
江诗荧在心里思量着,很快就有了成算。
她本打算着,陆昭霖下次过来的时候,跟他提一提这事。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一连三日,陆昭霖都没来景阳宫,也没召她去甘泉宫伴驾。
第一日,陆昭霖去了翊坤宫看珍美人。她的肚子已经有六个月大了,陆昭霖关心皇嗣,也是应该的。
第二日,他翻了汤才人的牌子。
这一出,可是出乎后宫所有人的意料。
汤才人是今年选秀进宫的,进宫至今半年多了,都还没侍寝过。
所有人都以为,陛下怕是已经忘了宫里还有这么个人,却不料今日竟翻了她的牌子。
第三日早上请安的时候,汤才人脸上都是笑。
皇后温言叮嘱了一番,按例给她赏了些东西。
丽妃已经一两个月不曾承宠过了,看着她的笑脸就觉得扎眼,嘲讽了一句:“汤才人现在高兴还太早了,若是今晚再被陛下翻了牌子,到时候再笑也不迟。”
果然,第三晚陆昭霖就把汤才人忘到了脑后,召了楚贵人伴驾。
这下子,后宫里不少人都猜测,纯昭媛的盛宠,这么突然的就结束了吗?
然而李贵嫔变李嫔的前车之鉴还在那里摆着呢,没人敢轻易试探。
江诗荧自己,倒是并不为此担心。
但是她还有正事要跟陆昭霖谈呢,因此这天午后,干脆亲自带人去了甘泉宫求见。
小太监传话进去,不到片刻,姚兴德就出来给她引路。
进了殿,江诗荧难得正经地行了个礼:“臣妾参见陛下。”
陆昭霖先是叫了起,然后问她:“阿荧今日怎的跟朕如此生疏?”
江诗荧正色道:“阿荧今日求见,是有正事相求。”
见她如此表情,陆昭霖也敛了笑,问她:“何事?”
江诗荧道:“前几日,阿荧宫里的小轩子感染了风寒。于成益来请命时,阿荧才知道,这宫里的宫女太监们,染了病都要被挪去永巷。
阿荧本以为,他们被挪过去之后,是有太医诊脉、有人照料的,但是却得知并非如此。”
说到这里,她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来,递给陆昭霖:“这是于成益在永巷调查到的东西,阿荧列在了纸上。”
陆昭霖一边看纸上的信息,一边听她继续说话:“染病的宫人们到了永巷,只能住大通铺。也不分是什么病,全都混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