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她老板的死亡以及工厂的运营情况。”
医学上的事情，医生很少能做到绝对的保证。
啪的一声。
确实，那里是站着一个让整条走廊都觉得冷的源头。
几个医生从抢救室内走出来。
旁边，楚人美紧盯着卢正义，心中满是感激。
那脸上更是四分五裂起来，泛着红光。
可还没等他们询问，他已经开始逐步交代起了后续的剪辑工作。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孑然一身吧，这人。”
王组长似乎是被临时指派了任务，“卢导，你把视频原链接发到我这里，我去跟短视频平台打声招呼。”
“你从小到大就没养过我，我根本不用赡养你！”
他那经常锻炼的手臂举起，但却颤抖着，看起来很是无力。
因为出事了。
“十几年时间，除了开头几年偶尔能打个几百块钱的生活费，后面一丁点儿消息没有，他怎么敢去找人的？！”
卢正义感谢着，“了解，谢了道长。”
梁美娟没有回答，她身上的黑气，比之在医院的时候更浓郁了。
“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骂人，当初我妈死的时候，我都没有骂，现在留给你了！”
下一刻，梁乐猛地朝着楼道里的窗户奔去。
卢正义挂断电话，看向旁边的楚人美。
那人倒在地上，早已经没有了声息。
“如果道理讲不通的话，多半是通过法律手段解决的。”
门内的动静因为两人的对话越来越大，这中年男人一只手堵不住，直接用身体挡着门，继续说着，“人家看你可怜，施舍你，你还想着还给他，打他的脸吗？”
不过只有一个‘1’，大概是在开会或者是对接客户，没有来得及细回。
“就差一点，楚老师。”
卢正义也没瞒着，“但是他好像知道了这个情况，上门跟孩子要钱去了。”
“出了点事情，我不是在资助梁乐嘛。”
这一次，她竟是不怕了。
深夜的飞机到江城的时候，大概是早上。
在马路上，他找了个方向，便开始跑动起来，速度看起来不快，但每一次落地，都像是跨过了大半条街。
但接着他又问道，声音略显迟疑。
他随口回了一句，“但有句话你说对了，被这种脸皮厚的人纠缠着，他确实应付不过来。”
看得出来，这中年的理很直、气很足。
“他凭什么？！”
“我跟你讲，不管你认不认，现在、将来，你都是我儿子，大了得给我钱，老了得给我养老！”
因为儿子吗？可能吧。
但他话还没有说完，卢正义已经挂断了电话。
“你赖不掉的！”
显然，她不知道这件事情。
“你有在试图控制你自己吗？楚老师。”
但是他不放心。
“知，知道，我有看到视频。”
离开医院，卢正义先是知会了观山道人一声。
卢正义又看了一眼时间，“我之前把梁美娟的消息告诉你的时候，你应该有去调查过吧？”
她是梁乐的保姆。
保姆妹子点点头。
那边很快接起电话，一个年轻的女声响起。
对方的生活态度是摆烂的，这点他不评价。
身上的那股子恶臭，这一次连他都闻到了。
他所在的楼层不算高，跳楼的时候，又刚好落到了楼附近的绿化带，还有一棵树作为缓冲，所以……
而得到的答复是‘那你得负责。’
“既然这样，我他妈不做你儿子了！”
“但显然，对方脸皮能这么厚，肯定会继续纠缠着。”
就算是卢正义从他们的眼前经过，他们也会恍惚的避让，仿若面前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你这段时间虽然总是想给我惹事，但好歹是因为胆子小，没敢去实践。”卢正义站起身，背对着灯光，显得有些阴暗，“工作方面呢，你很配合我。”
又是得有一段时间，张雪茗那边才回了一句话，很简洁。
……
他的速度很快，他的想法果断。
从高处落下来后，溅起一圈的尘土。
“我就是问点问题，道长。”
现在的社会压力确实很大，摆烂的人其实不少。
观山道人那边迟疑着，但还是回了一句，语气里的恼怒倒是平静下来了。
“那个工厂还有个孩子，他将来长大了，指不定也会欺负小乐。”
“我已经跟他说明白了，那笔钱跟他那个爸爸半点关系没有。”
“我们……现在要过去吗？”
“麻烦了，不过……会有什么后遗症吗？”
大的呢，有些瘦弱，穿着看起来脏兮兮的、头发杂乱，但却极其凶猛，一只手就门给按住了。
她音调越来越高，离卢正义也越来越近。
“当然了，你大概是什么时候遇见她的，我们也了解到了，基本属实，你可以放心。如果没有确认清楚的话，我可不会帮你拍戏。”
所以，他打了个电话询问卢正义。
这让电话那头的观山道人有些迟疑，“你那边……”
可实际上，他一点半就到了。
很沉闷，大抵有点像是一个装满沙子的塑料袋落在地上一样。
楚人美在旁边，情绪很不稳定，嘴里咒骂着。
不管是生活上，还是工作上，都有非常良好的个人习惯。
卢正义仰着头继续开口，“到这里就停下吧。”
卢正义笑着回道，“这不是突然想起来，有件事情你可能帮得上忙嘛。”
卢正义做事一向是有始有终的，虽然说，答应楚人美的钱已经给人家了，但是责任还没有尽完。
但是卢正义还是坚持的称呼她为‘楚老师’，“你不怕我了吗？”
“帮不上帮不上。”
卢正义继续问着。
“有病！恶心！”
长得呢，虽然凶，但其实是帅的。
卢正义掐着点来的。
卢正义沉声问着，“手啊，脚啊，头啊什么的。”
虽然说，从法律、血缘的角度，人家确实是父子关系。
“不过今天有些太赶时间了，我这边还得交代些工作，所以只能赶最晚班的飞机了，顺利的话……明天中午或者是下午能到。”
卢正义瞥了她一眼，又跟保姆嘱咐了几句，挂断电话。
这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手机对准视频监控。
“旅馆的话，比较少，大多数时间都是泡在网吧，睡觉也在网吧。”
“那关于小乐的爸爸去找他的事情，你知道吗？”
“别给我惹事哈。”
挂电话前，观山道人强调了这一点。
“好歹上高中，可不是孩子了。”
这一次是真心话，语气很认真。
“当然了，肯定是得过去看一看的。”
梁美娟的步伐不停，“卢导，我叫梁美娟，不叫楚人美。”
对于剧情的把控，还是得有个懂行的人在旁边盯着会适合一些。
梁乐手指着自己的‘父亲’，脸色通红的回着，“我，我查过法律了！”
甚至于比起当时，更加的恶劣。
“知道。”
这人说出来的各种事情和拿出来的证明，基本可以确定身份。
卢正义挑着机票，回道，“我答应了你会把孩子照顾到成年，上大学，自然不会食言。”
虽然一直以来都对自己很凶，但不可否认，他真的挺好的。
观山道人回着，没有隐瞒对方的行踪，“网吧、工厂、小旅馆，三点一线的生活。”
更何况孩子从小到大就出过几个月抚养费，一次还是几百块。
“不是，那个狗东西凭什么去找小乐？”
这种情况下，还是有个人在旁边跟着会好一些。
依稀的，其他人能听到他口中的叹息声。
虽然是监控录像，但以现在的科技。
“唉……”
卢正义回了个‘好’，接着把视频转发过去。
小区物业是个年轻人，有些尴尬的看着面前的一幕，“是我们的管理不到位，放了这样的人进去，非常抱歉！”
“那关于梁美娟丈夫常去的活动地点，你们清楚吗？”
“梁乐，你也看出来了，反正我啥也没有，这辈子就赖着你了，谁让你是我儿子呢，身体里流着我的血呢？”
“老实说，我真的很烦你们叫我楚人美，我有名字的啊，我有自己的名字的。”
说是交代工作，其实就是把一些剪辑的思路和剧情上的理解告诉许枫他们，顺便的，把老张从老家喊过来。
自己摆烂不要紧，别连累别人是关键。
“他给你的，就是你的！你给我几万块怎么了，我可是你老子！”
因为卢正义之前的一番说辞，梁乐多多少少有点把对方当成是‘那个人’的意思。
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梁美娟歪着头，目光还是呆愣愣的，“不行，还不够。你说过的，最事情得有始有终，得处理干净才行。”
其中，为首的一人来到卢正义面前停下，很是疲惫的开口，“卢先生，手术是成功的，孩子暂时脱离危险了，情况还算稳定，当然了，在重症病房观察一段时间还是需要的。”
“走了，得赶紧去把事情安排一下。”
“这样的话，你还得多给他挣点钱才行。”
他的目光看向旁边的保姆，“我有点事情要去处理。”
“以我的能力和梁乐的情况，胜诉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糊？那没办法，兄弟们，你们送点礼物，我就有钱买个高清像素摄像头的手机了。”
面呢？也没见过一次，现在想来摘桃子，真的是想屁吃。
他就仗着自己啥也没有，就赖着这唯一的‘儿子’了。
“这钱是卢导演的，不是我的！”
“当然没有了，我们只是确认一下情况是否属实而已。”观山道人回道，“我们通过梁美娟的过往和家庭情况，确认了一下她的死亡地点、时间。”
“……有。”
而旁边，那房门是不是的摇晃着，看起来一直都有人从里边朝外推，但却推不动。
“不管你说要配合我拍戏的事情，最初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但你好歹是完成了。”
“前几天，你不是差点就成了吗？”
不是怕的，而是气的。
而面对这张已经看了两年多，无时不刻不觉得‘凶恶’、‘让鬼胆怯’、‘想要逃离’……的阴沉脸庞，楚人美的目光怔怔的，盯着人，有些恍惚。
本来还因为‘前男友’，显得有些暴躁和崩溃的楚人美在听到卢正义这平静处理事情的声音，竟是不自觉的安静下来了。
她的声音终于稍微的有了那么一点情绪。
就好像他们的眼中根本就没有这人一般。
“啊？！”
……
“……卢导，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如果消息扩散开来，难免会给孩子上学造成一定程度的影响。
保姆那边很快回着，没有隐瞒，“您放心，我绝对没有问他，你们下楼干什么了。”
卢正义冷着脸，平静回着，声音没什么波动。
“抱歉，之前在开会，所以只能临时让王组长去处理了。”
虽然说，找了个人在旁边陪着。
又或者说，抛开那些印象，第一次看清眼前的人。
“但是……我不确定是不是您发的，毕竟那个保安说的，都是您的好话，我不知道是不是你们在做宣传什么的。”
“等等，我调给你们看。”
她的声音很接近，就像是把头趴在卢正义的肩膀上，直接朝耳边说话一样。
对于鬼物来说，一次的放纵可能就是极限了。
“谢谢了，麻烦了。”
只是比起于常见的审美，他的帅是阳刚的，是端正的，像是当过兵一样。
卢正义打开了里屋屋门，走出去。
听到这里，卢正义的目光从角落里收回来，看向医生点点头。
这个电话接通的时间，比较慢。
卢正义开门见山，直接问着。
虽然说，这女鬼总是鬼话连篇，他给予的信任也是时有、时没有。
“楚人美楚人美，我凭什么要顶着别人的名字存在！”
她这话说的，多少有点掩耳盗铃的意思。
自己虽然只是个半幕后的导演，不是那些银幕上的演员，但因为拍的电影类型比较特殊的原因，观众在看完电影之后经常能记住自己，所以名气还是不小的。
“卢导。”
虽然声音很高，但闷闷的，始终有那种呆滞感。
只不过这个博主的粉丝数不多，最多做到小范围的推广，出不了梁溪的圈子。
但终究还是食言了。
“知道，快十二点了，我在赶末班机。”
“接下来，你继续照顾他。”
上飞机前，卢正义给保姆那边发了一条消息，确认了下机的时间。
按道理，他到梁溪得是中午两点多。
下一刻，他的手掌很直接的贯穿了她的身体。
她再一次放弃了。
就像是当初选择从楼上跳下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