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
卢正义刚想回答，但到嘴边的话语顿住。
“说话说一半是吧？”
已经等了很久了，也不差这一会儿。
他似乎已经给这个在自己眼中的妖怪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她的思维向来活跃，仅仅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大致就听出来了。
不管是对于他们能否接受自己现在这副样子的迟疑，还是说……
于文秀茫然的坐在床上。
一个看起来陌生，但很熟悉的号码。
在那些道人、僧人口中被叫做是‘修行人’的说法。
作为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来自生活、工作的压力早就将她的身体摧残得好似四十来岁的人。
都已经忘记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就到了怎么睡都觉得困乏，怎么休息都觉得浑身无力，偶尔剧烈运动一下，大脑都有点缺氧的身体状况了。
但死了终究是死了。
不过歉意的打断了谈话，他一边拿出手机，一边解释道，“请稍等一下，我先跟家里人报备一下行程。”
这是第二次，她第二次见到跟自己一样的人。
他听出了人家语气里的敷衍。
卢正义敷衍着点点头，“好好，我考虑考虑。”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很复杂的过程。
于文秀同样有了怒意。
记忆的最后一刻，是试着扮演卢正义后，身体完全接受他的意识，自我陷入沉睡。
周婕。
许枫‘砰’的一声关上屋门，都开始怀疑连电话也是假的。
真是可靠。
她不认识卢导，又或者是没有在刺激下成为修行人，把卢导第一时间喊过来呢？
人上了年纪，最大的改变就是身体的状况。
“如果是有一个专业的音乐家在旁边，他肯定能根据剧情的需要，弹奏出最合适的乐曲。”
……
但现在，她放心了。
头脑清明，身体灵活。
“一部好的恐怖片，肯定不能缺少合适的配乐。”
可就在这时，本来还坐在桌子旁，正招呼着于文秀过去吃早餐的女演员突然脸色一僵。
手底下的员工已经成熟了，没有自己在旁边盯着，人家也能自己做好工作了。
虽然只是出于一种感觉，但她还是肯定了，对面坐着的人跟自己是同类人。
难道是卢导做的吗？
“我们的目的地只是这座村寨，只是打算来这里拍一场戏而已。”
他们都没有开口，那眼睛、神态，就跟见了鬼一样。
门外，同剧组的另一位女演员正拿着一份早餐走进屋内。
但下一刻，她的手就被人抓住了，直接提了起来，“我只是打算跟你解释一下现状而已，这是你那位长辈留下的嘱咐。”
一边说着，许枫一边在梅狸猫剧组的群聊里编辑了一条消息，发出。
于文秀茫然无措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掌。
【常正伟：？】
如果自己还活着，而母亲、父亲又或者是弟弟死了，变成鬼来找自己的话，自己是能接受的。
许枫哪会让他走，他们都还没有问到切实的细节。
但现在……
一处看起来不算高档，但人流量很高的饭馆中，
单间内，卢正义坐在圆桌的一边，看着对面素面朝天，但却莫名散发着特殊魅力的中年女人。
“如果知道您是那么德高望重的长辈的话，能在山上遇见您，我肯定会觉得是一件非常有福气的事情。”
“真不知道李导为什么要选择在这样的地方取景，结果害得你都病倒了。”
“活人不行吗？”
不过，神态和言语上很是和善，又或者说，紧张。
但同样，王晓旭很清楚，面对这样一件愧疚至极的事情，母亲需要多长的时间才能走出来。
旁边，李峰和杨建伟也期待起来。
很庆幸，这一次母亲只是因为这段时间伤心、疲劳过度而昏迷。
“不过有这种想法，你不如更大胆一点，招一个电脑幽灵进来，直接钻进计算机、互联网里。到时候手握数据库，后期全自动化处理，直接完成导入素材就能一秒成片的功能。”
而且还是一个看起来这么有魅力的女性出来吃饭，在这种封闭的空间中，报备一下行程应当是必须的。
不过王晓旭离开，并不是打算到此为止。
烦躁的揉搓着头发，许枫转过头，看向沙发上正悠闲撸着猫，吃着水果的卢正义。
一个在他的预想内，应该在很早之前就找上自己的人。
旁边两人也是盯着卢正义。
摸出裤兜里的手机，他看了一眼来电的号码，脸色古怪的站起身。
“啊，嗯……”
因为事件而耽误的时间，也被‘累垮’这个原因给掩盖。
她对于自己的身体，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但如果不知道的话，真的很可怕啊，黄奶奶。”
事实上，在很久之前从光影传媒的张雪茗那边得知卢正义在港城拍戏的消息后，她就赶了过去。
【张宇明：？】
她观察着对方的神态、动作、言语。
这是多久没有过的感受了。
“诶，你醒了。”
大抵是觉得作为父母，在关键的时候，她没有办法作为自己的结实的后盾，促使这件事情的发生。
许枫在旁边听着，心里的难受无法言语。
几人：……
出于对戏剧的尊重，也因为听说了对方剧组的规矩，所以她没有在拍摄中途进组打扰。
“其实我对你们，也没有什么大恶意，就只是……嗯，小小的戏弄一下而已。”
因为部分比较特殊的镜头，有了王晓旭的幻象能力作为支撑，所以拍摄的素材已经足够完整，不需要在后期通过剪切的方式，营造突如其来的惊悚感。
“抱歉，我接个电话。”
等到周婕这边听到风声，赶往吉城的时候，又听说卢正义去了江城……
“问题可不是那个人解决的。”
周婕看着对面坐着的卢正义，眼眸微眯。
因为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那位黄仙，再加上对于卢正义的信任，所以她选择毫无保留的把身体的支配权交托出去。
就好像是一个作家有自己的文风，一个作曲家有自己的曲风，一个画家有自己的画风一样。
感觉鬼如果善用能力的话，好像要比活着的修行人强些。
所以，她时常睡不着、吃不好。
而伴随着身体的状况，更为明显的是对于食物的口味、睡眠……生活习性的改变。
于文秀转过头，盯着那个走进来后，很自然把餐盘放在桌子上的演员。
而结果，人家剧组杀青后连杀青宴都没开，甚至于都没有多休息一天，当天直接就全组人往吉城飞。
卢正义对于电影所要求的风格，许枫已经了如指掌了。
其他人都停下了工作，杨建伟也停下了，接着话，“可是为什么一定要是鬼啊？”
但就在这时，卢正义摸了摸小忠勇的下巴，平静的回道，“于老师最近好像就走上修行路了，得到的能力还挺厉害的。”
“最离谱的是我看过的一个导游，她的能力是找人。这个能力，如果不是她加入救援队，基本都用不上吧？生活在城市里的话。”
“唉……”
“如果能有的话。”
“吊人胃口？不是，你回来！”
【张煜：？】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人家说话多半不会这么客气和礼貌，也不会在自己刚才打算沟通卢导的时候，显得那么紧张。
可如果没有解决呢？
但她也没多抱怨，或者是解释，毕竟这件事情确实不是人家的错。
“之前分镜、分段拍摄没什么感觉，现在剪辑把一些内容连成一起的时候，感觉真的很不一样啊。”
但这话语里的词汇，让本来还很僵硬的黄仙舒缓了一些。
于文秀被迫睁开了眼睛。
提起这个，周婕那边忍不住叹了口气。
“别倚老卖老啊！”
“冷静一点。”
“伟哥，那是少数啦，少数。”
“我还以为，你会更早一些找到我。”
但这一次，她不是因为生气。
如果是关系亲密的家人成为鬼的话，应当会很放心吧？
就算是鬼，肯定是不会伤害自己的亲人的吧？
生前那么爱护的亲人，死后就不愿意爱护，那就相当于否定了生前的一切，不是吗？
病房内，
王晓旭望着面前躺着的母亲，面对床边的父亲和弟弟，心中升出了很多的问题。
“那还不是您先把我们卷进那种事件中。”
卢正义听着她的话，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我们可以去一些剧院、音乐学院之类的蹲点看看。”
再加上已经有了几个大项目作为工作经营，许枫等人处理起来很顺利。
“比如说，弹奏出来的乐曲更能激起人们心中的情绪之类的。”
相反，不管是梁美娟还是王晓旭的能力，在他眼中都是挺有作用的。
“长辈都是很忙的！”
“因为不知道啊。”
她虽还是在反驳。
“最好是精通阴乐的，阴乐家是吧。”
她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
“抱歉抱歉。”
跟张雪茗那边发了条消息后，卢正义放下手机，重新把目光看到面前的人身上，“所以周前辈，是有什么事情要询问我，或者是希望我帮忙的地方吗？”
总不能只是为了，见一见同类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