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的。爸……”虞红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虞红,孩子,说吧。无论你们做了什么,做父母的都不会计较、责怪的。我听出来了,芷瞳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才那么去做的。”
“爸,您真的不会怪他?”
苏清河在心里给虞红做了保证,点点头。
“爸,芷瞳找您要回镯子,他都跟您说了什么?”
苏清河想了想,记忆已经模糊。他摆了摆头。
“爸,他跟您说,是为了惦记妈,想念妈,才要回镯子的。他骗了您,也骗了死去的妈。他说谎了。过后,他非常的自责。在您住的那个小区里,芷瞳发疯似的抽自己的耳光,骂自己不是人。”
虞红说着,泪水伴着低声的抽泣。
苏清河把虞红拉进自己怀里,发现这孩子颤抖得厉害。他拍着她的后背,给她安慰。
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对孩子的关心不够。
不然,芷瞳不会为了区区三百块钱,违背自己的良心说出那样的谎话,又因为谎话而深深的自责。这对一个单纯的孩子来说,是何等残酷的心理折磨和煎熬。
“孩子,这不是他的错,是我这个做爸的对你们关心不够。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以为你们生活很很好,不愁吃,不愁穿。我要是多来岚城看看你们,早一点知道你们生活上的困难,就一定会想办法帮你们。是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芷瞳。”
“爸,您别这么说。是我们没有用。”
“后来,芷瞳借到钱没有?”
“哪里……苏芷瞳把镯子当了,喜滋滋的回来告诉我当了两千块钱。我跟他说,那个镯子是我花一万多块钱买的。他就觉得这是老天爷在惩罚他,好长一段时间情绪低落极了。”
苏清河觉得仅仅这一件事,并不足以致使苏芷瞳改变他的人生信念,况且,那个镯子本来就是他们买给老伴的,老伴过世了,他们要回镯子也是应当的。
苏芷瞳心里一定还有更大的心结。
苏清河松开虞红。
“孩子,你想一想,他心里还有什么愧疚?”
虞红抹去脸上的泪水,看着苏清河直视着自己,欲言又止。
苏芷瞳现在已经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了,成了一个废人,像太监一样的废人。他已经好几次在她的面前,含着眼泪说对不起她,或许这就是他心里最大的愧疚。
她转过身去,那些话,她对这个公公说不出口。
“孩子,芷瞳一定还有的,可能就是他心里的死结。”
虞红想到这些,心里像刀剜一样,痛苦难耐。这不仅是她心里的痛,更是苏芷瞳心里的最大的痛。
苏清河再一次恳求道:“孩子,告诉爸,爸才好帮他。”
虞红犹豫再三,结结巴巴地说了出来,“爸,芷瞳……芷瞳他……成了一个废人。”
苏清河一时没明白虞红嘴里“废人”的含义,他还在嘴里叨咕着,“废人,废人。”
虞红猛一转身,面对着苏清河。她顾不了羞耻,顾不了一个女人的脸面了,带着绵绵的怨恨和无尽的愤懑,倾诉了出来,“苏芷瞳已经不是男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