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怪乎乌春玉会生气,他是暗中支持四皇子的官员之一,四皇子有可能上位一事,他今早就知道了。所以林染让人来喊他时,他还很欣喜,觉得这是一个好活。身为度支尚书,国库怎么样,没人比他更清楚了。秦家的家财充入国库,他能立一功,正好在新帝跟前得些好感,搞不好还能官升上一级。
但现在秦家的整副家财数目明显对不上,缩水那么多,凑到新帝跟前,他搞不好还得落个办事不力的印象!
“你们不要耍嘴皮子了,还是老实交待,那些钱哪去了?”如果有桌子,乌春玉都想拍桌子了。
秦晟不耐地道,“不是正在交待吗?被人挣走了啊。非要我们说那么明白吗?”
吕颂梨护着几个孩子在后面,前面由着秦珩、秦昭、秦晟三兄弟交涉,这事从头到尾听下来,她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
其实这些现银都被他们置办聘礼给漂没了。
因为后来秦珩还和她请教过,吕颂梨毫无保留地分享了自己的经验。
秦珩:学到了。于是,就有了眼前这一幕。
秦珩也叹息着,“是啊,都被别人挣去了,我们也没办法。”
“你们是冤大头吗?”乌春玉忍无可忍,就差没骂他们傻子了。
“我们也不想的啊。没办法,谁让婚期卡得那么紧,这么短的时间内置办那么多东西,不给高价,人家也不肯卖啊。”
乌春玉一噎,敢情还是太后娘娘的错不成?
其实除了经手的秦珩,秦昭知道些许之外,秦家其他的人都不知道小六娶媳妇,置办这个婚礼竟然花了那么多钱。
如果他们秦家没被抄之前,听到这样的消息,心里多多少少会有点不舒服。试想,光冤枉钱就多了两成家财。现在嘛,不花出去,也会被抄没,花出去还能听个响,舒坦!
最后秦珩如是说道,“我们家的账房年纪有些大了,有些账记得也不清不楚的。鸟大人,你担待一下。反正整个秦家的财务都在宅子里,慢慢清点就是了。”
他言下之意,鸟大人你要看开点,还有的就在宅子里了,没有了的就是没了啊。
林染等人可不管这些,他们只负责抓人或者杀人,见双方扯皮结束,就准备押人离开了。
“慢着!”乌春玉咽不下这口气,“你们身上穿的衣服或许没问题,但我怀疑里面藏匿了金银财务,故而需要让人检查一遍,才能放行。”
听到这话,秦家人脸色都很不好。
乌春玉才不管呢,直接吩咐,“去,找个婆子来!”
林染等人没动,这事不归他们管。
盛淮安心中摇头,这乌春玉真是蠢,秦家这样,摆明了事先已经预料到了某些事,然后做了相应的准备了。也就是说,别看人家现在成了阶下囚,人家在暗处还是有力量在的。他这样得罪秦家,有啥好处?检查一下,那些没了的银子就能回来了?
“检查可以,但我不同意对方动手动脚。找个屋子,衣服我们自己解,她只能看着!”吕颂梨微抬着下巴,态度强硬地说道。
乌春玉正欲反驳,被盛淮兴阻止了,“乌大人,人家六少夫人吕二小姐这要求也很合理。”吕字被他咬了重音,就是为了提醒他,别忘了眼前的女子是谁的女儿。
乌春玉不傻,盛淮兴一提醒,他就明白了,可是他觉得,没了康成帝,那吕德胜就和拔了牙的老虎差不多。
“行了,就这么办吧。赶紧把事办完,也别耽误我们这边才好。”盛淮兴一锤定音。
检查,自然检查不出什么来。那婆子也算尽责,一直盯着女眷的动作,甚至还亲自上手摸了她们褪下的衣物,但啥也没有。
被押送前往大牢前,秦夫人他们唯一担心的就是停灵在偏厅的秦明。
就在这时,吕家那边接到消息,蒋氏带着两儿子赶到了,两波人正好撞上。
其实即便见面了,双方也说不上太多的话。
“娘,大哥,三哥三嫂,阿晟,如果你们不介意,四哥的身后事就托付给我爹娘操办如何?”
“可以,就是麻烦伯父伯母了。”
秦晟没说什么,只是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指尖。
吕颂梨和蒋氏说,“娘,这事麻烦你和爹了。”
蒋氏红着眼,连连点头,“你放心,这事爹娘会办好的。”
而此时,皇宫那边,四皇子的麻烦也不小。因为前一日,康成帝没有利索地立他为储君。这时,二皇子也从封地赶回了长安城。虽有宗室恭亲王拿出立四皇子宋墨为下一任皇帝的遗旨,太后也作证,说大行皇帝和她说过下一任皇帝就立四皇子。但二皇子和三皇子一起质疑,宋墨也无法强行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