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慧真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觉,又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说:“也可能是我在国外生活的太久,回来以后感觉有些东西很不方便。比如要去买肉吃,还得找肉票。比如要去买件衣服,还得付布票。粮食限量供应就算了,衣服的颜色要不就是黑的、白的、灰的、绿的、蓝的。我好不容易找了一条匹红色的布,感觉又不好看。
我快要闲的发慌了。不过在这里,灵感倒是不断。我画了好多张图纸,可是一张也没敢拿出来做衣服。我感觉和这里给人们身上穿的东西有点格格不入!”
文武感觉自己遇到了知音:“我也觉得这里过于陌生了。我都快没有办法在这里生存了。火车上好多的人就算了,动不动就要查我的介绍信,我去旅馆开房间也要介绍信,去家乡坐车也需要介绍信。还好文清走的时候让我多开几张。否则的话,我真感觉我到不了那里,介绍信就已经全被翻烂了。
这个还就算了,到了乡下连公共汽车都没有。也没有出租车,我们坐着牛车才到了那里。上了山以后我才知道那个地方拖拉机一个大队就一台,平时犁田耕地还得需要老黄牛的帮忙。
我有时候的头疼的都快要炸了,如果不是因为文明和文轩在旁边安排,我真觉得我会烦躁死的。你都不知道你有多痛苦。还有吃的,火车吃饭需要粮票,现金还不行,有些菜去晚了就没有了。
国营饭店也只有城里面的几家,服务员的态度也好差。还好文清帮我打点行李的时候给我装了不少点心。火车上的饭菜根本没法吃。去了老乡家里就更不用说了,我才知道炒菜不放油,用个刷子在油里点一下,放在锅边刷一圈,就算是放油了。据说二斤油,他们能吃上一年,这是什么操作?我真的也是服了!”
文清打断了父亲的抱怨:“你得适应爸爸,这是基本的国情。京城里虽然不至于说两斤油过一年。可是你也要明白,你即使像文明和我这样有工作的人,粮食定量一个月也只有一个人一斤油的量。也就是说,一个人一年只有12斤油,他们几家孩子都是六两,听懂了吗?”
文武摸了摸额头:“我的个天,那他们怎么吃炸鸡?”
文清笑了笑:“爸爸,如不如这样。明天我给你拿上副食票,你自己去排队,你看看京城里哪个蔬菜供应站或者供销社里有鸡卖?
还炸鸡?过年家里能吃上一顿肉都已经是好人家了。我走了这几年也不知道情况了?不过回来这半个月,我大概也了解了一下。想吃鸡只有两种渠道,要不去供销社里抢,有鸡肉供应的时候会在头一天贴出来公告。三四点钟就得拿着本子去排队。吃鸡也是要有肉票的,还有你想吃肉也得排队,哪怕早上八九点钟跑过去,估计也就只剩下几块骨头给你了!
想吃鸭子,你得去国营的烤鸭店预订。头几天预订,就能吃到烤鸭。否则的话啊,人家一天就供应20只,供不应求。有钱也没用,现在我的爹地同志,你觉得你还想吃点啥?”
文武叹了口气:“看来,我得赶快落实你的婚事。然后把你嫁出去了。我和你妈咪得赶紧走了!
你让我过这样的日子,我实在有些接受不了。要不你让我的女婿退伍得了,我带你们去大洋彼岸吃香的喝辣的?你看大房子住着,小汽车开着这,想吃什么吃什么那才叫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