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厢掌柜的见西诚破军登门,急忙出了柜台,肃立在一边,此时方才插上话。
弯腰行礼,恭敬道:“破军公子,大驾光临,小可有失远迎。”
西诚破军摆摆手,道:“孟掌柜的不必客气,我如今不过一个‘小旗’,当不得孟掌柜大礼。此来只为看望朋友。倒是孟掌柜可千万莫要错过此等良机才是。”
向着鹿鸣的方向比了个请的手势。
鹿鸣报以微笑。
这里的‘良机’自然指的是让鹿鸣看病了。
掌柜的经营客栈,南来北往,自然早就听过‘桃源镇小神医’的大名。
此时急忙转身向鹿鸣又行了一个大礼。
歉意万分道:“小老儿真是白长了这对招子,有眼不识真仙,多有怠慢,万望鹿神医恕罪啊。”
鹿鸣赶紧扶起掌柜的,客气说道:“掌柜的千万莫要这么说,我在你这云来客栈,吃得好住的也好,绝无怠慢之说。掌柜的身体不适,先到这边坐下吧。”
扶掌柜的在椅中坐下,鹿鸣抬头看向西诚破军:“破军兄……”
西诚破军不待鹿鸣说完,便摆摆手,径自找了个就近的椅子坐下。
口中说道:“鹿兄弟不用管我,这么难得的机会,愚兄可要好好长长见识。”
鹿鸣苦笑摇头,找来把椅子,在孟掌柜对面坐下。
孟掌柜招呼一声伙计,赶紧上最好的茶。
然后看向鹿鸣,小翼道:“鹿神医,要不要先喝口茶,我这老毛病了,不着急。”
鹿鸣假意生气道:“掌柜的再这般客气,我可不给你看了,唉!叫我鹿鸣便成,要不你就如往常一般直接叫我客官算了。”
掌柜的有些扭捏,不知该如何称呼,最后还是叫了声“鹿公子”。
鹿鸣也是颇为无奈,却也不好再在称呼上与之较真。
鹿鸣诊了诊脉,又看了看舌苔、眼睑。
然后询问了些日常症状。
小刀,小白,西诚破军,这么一圈人安静的围在周围,倒是让孟掌柜有些紧张了,而这一紧张,胃部更加疼痛了。
鹿鸣自怀中取出针匣,同时对孟掌柜说道:
“掌柜的无须担心,你这是脾胃虚寒引起的急性胃痉挛,此症发作时胃脘灼痛难当。我先施针帮你缓解当下症状。劳烦掌柜宽下外衣就好。”
掌柜的此时已是疼痛难忍,也顾不得另寻房间,就在这一楼堂中,脱下了外套。
好在此时天色已晚,一楼并无其他客人。
古意盎然的紫檀针匣内,插着造型各异的九支银针。
鹿鸣取出其中两支,用清酒净布仔细擦拭。
而后,取其中一只较长的,缓慢刺入位于上腹部的中脘穴。
然后抬起掌柜的左臂,将另一支短针,刺入位于手腕处的内关穴,随后手指轻轻捻动针尾,缓缓渡入一丝真元。
不多时,便见掌柜的额头鼻尖布满汗水。
表情大为舒缓,脸色也逐渐恢复了红润。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鹿鸣将两支银针取出。
自有站在一旁的,幸好没有忘记自己‘丫鬟’身份的小白接过,依旧用清酒净布仔细擦拭过后,放回针匣之内。
孟掌柜大大的呼出一口浊气,双眼微闭,面带微笑,一脸享受的模样。
另一边,第一次见此情形的小刀,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看向,此时正接过小白递来的毛巾,一副平淡表情,擦拭手掌的鹿鸣。
小刀眼中满是震惊。
西诚破军亦是惊讶神色。
虽然早有听闻,却不及亲眼所见。
亲眼见到病人短短时间,前后如此大的变化,确实有些震撼。
“今日真是开了眼了,如此短的时间,针到病除,这是何等的神乎其技。鹿兄弟绝对当得神医之称!”
西诚破军轻轻鼓掌,由衷赞叹道。
鹿鸣摆摆手,客气说道:“破军兄过誉了,这两针不过是用以解除表证,要想解里,还需假以时日慢慢调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