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食堂吃了午餐，又和朋友逛了一会儿街。”

“逛街？”黎樊终于舍得施舍一个眼神给她，看见她手上空无一物，声音拔高了一个度:“你又骗我，逛完街怎么手上什么东西也没有？”

黎粥心下疑惑，她不明白黎樊今日为何总是一副神神叨叨的样子，像是受了什么刺激。

“爸，”她轻声道:“您怎么了？”

“我手上没东西，当然是因为没买啊，谁说看了就必须得买？”

黎樊深吸了一口气，暗暗告诉自己，结果还未确定，自己不该如此疑神疑鬼，会伤了父子和气。

“这样啊。”

“小粥。”黎樊的目光落在黎粥的喉咙上，忍不住发问:“爸爸想问你，为什么你身为一个男孩子，却没有喉结？”

黎粥垂下眼帘，眸色渐深，她总算知道黎樊为什么从今天早上开始就不对劲了。

原来是怀疑她的性别了。

难不成，是昨晚有人发现了她怀中揣着的卫生巾？

所以，黎樊真正想问的是这个。

自己若要打消他心里的怀疑，必须得主动出击。

“是吗？”黎粥微仰着头，一脸苦恼地摸着喉咙:“是有的吧，只是不明显。”

“爸，实不相瞒，十五岁那年，我得了痔疮。”

“许是因为营养流失的原因，导致我的雄性激素剧烈下降，以至于妈天天叮嘱我吃雄性激素。”

说着说着，黎粥眼底蒙上了一层水雾，心中仿佛藏着无尽的委屈与酸涩。

“那药太苦了，妈几个月前给我寄的药，我到现在都未拆封，还藏在寝室的床底下。”

黎樊微张着嘴巴，有些不敢置信:“当真？”

“当然是真的，”黎粥眼里的纠结清晰可见，她似乎鼓足了勇气，才敢说出来:“昨日、昨日，我去妈房间里，并不是闲聊，而是痔疮又犯了……”

一切疑团皆水落石出，黎樊心里涌上些许愧疚，他真该死，他怎么能怀疑自己的儿子呢。

作为父亲，第一时间应该要关心孩子的成长，而非怀疑。

“爸对不起你，可你之前……为什么不说呢。”

“我不好意思。”黎粥攥了攥裤缝，咬着唇:“妈妈让我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您，说您一旦知道，就不喜欢我了。”

“胡说八道！”黎樊一巴掌拍在茶几上，吹胡子瞪眼:“这个毒妇，到底说了我多少坏话！”

骂完他才想起黎粥还在这儿，咳咳两声:“我知道你与你妈关系好，但你要记住，她说的话，你并不能全信，知道吗？”

“知道了。”黎粥捂着嘴打了个哈欠:“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上去睡午觉了。”

“嗯，好好休息。”他比了比黎粥的身高，皱着眉嘟囔:“曲柔心怎么养的孩子，个子一点也不随我。”

关上卧室，黎粥仔仔细细观察了一番房间，确定无他人翻动过的痕迹，这才放下心来。

卫生巾的用处可以解释，可一旦被黎樊发现某些衣物和白布，就是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好在那个老家伙内心还留着几分不确定，主动询问，不然也不会给她翻牌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