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可以可以，我支持这个。”奥利教练立刻拍手表示赞同，小眼睛里却笑得像是再打什么坏主意。　　凉星揉起了太阳穴。　　“怎么啦？”玲奈一头雾水地问道。　　“没什么。”凉星大概是不想反驳玲奈提出的建议，几乎是咬着牙憋出来这三个字。　　“很好嘛，我看就很好。”奥利教练超开心地鼓动他：“你做燕式很好看嘛，那，这可是原作者提出来的建议，你看看。”　　凉星的表情更纠结了，试图再挣扎一下：“也不一定用燕式吧... ...鲍步呢？Hydroblanding？”　　“你以前不是可喜欢在公式训练上秀燕式来着，再秀一个嘛。”奥利拿手肘撞撞他，又凑到玲奈耳边，并不小声地说道：“然后他有一次秀完，被一个冰童吐槽看着很娘。”　　玲奈正感觉插不上话就喝水呢，一下子没忍住差点喷出来。　　凉星一瞪眼，抓起手边的毛巾就朝奥利教练扑过去，看架势是想把毛巾塞他嘴里。　　“哇！你别把那玩意儿往我脸上扔！”奥利教练连忙一偏头躲开，满脸大写的嫌弃：“你那玩意儿昨天还拿来擦过脚！洗没洗啊你？”　　玲奈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一步。　　擦脚？毛巾？　　他刚刚不拿这个毛巾擦脸来着？　　“所以呢？”打不着自己教练的凉星愤愤地收了手，转头继续问玲奈道：“玲奈还是觉得燕式好吗？还是别的也可以？”　　玲奈猛地收住往一边儿挪的脚，然后理直气壮地摇头：“你说的那两个，我一个都不知道是啥！”　　凉星塌了一下肩膀，好像很头痛的样子。　　奥利教练还在不停地给他洗脑，让他把动作改成燕式。　　凉星决定无视他，只和玲奈说道：“那我都做一下给你看看好了？”　　这倒是个好建议，玲奈虽然每个动作和名字对不上号，但是只要看到动作，建议还是能给出来的。　　“那我就连上前后和配乐做给你看吧？”凉星一拍手，然后朝奥利教练一偏头。　　“行行行，我给你放音乐去。”奥利教练倒是不介意跑到播放室去放音乐，反正他嘲笑凉星已经嘲笑够了，现在十分心满意足。　　凉星朝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才重新戴上手套滑回到冰场中央。　　奥利教练播放的音乐是从大家在讨论的那个地方前面十几秒开始的，凉星只稍微听了一下，就立刻接上了动作。　　即使只不过是在给玲奈展示动作而已，凉星却丝毫没有划水的样子，而是仍旧将每一个动作都用力做到完美。　　虽然曲子是一模一样的，但不同的动作做出来，却传达出了完全同的感觉来。　　“所以你觉得呢？”三次演示都结束之后凉星又热出一头汗，抓起毛巾边擦汗边问道。　　玲奈拼命地把自己的注意力从毛巾上拉回来，才说道：“我觉得你做哪个动作都很好看。”　　凉星小骄傲的眉毛挑了起来。　　一直看到他把毛巾放下去拿水瓶，玲奈才终于不用去纠结那块毛巾究竟都擦过啥，还算是恢复了思考能力：“但是你做的那个什么blanding... ...”　　“Hydroblanding。”凉星立刻接到。　　“嗯对，就是这个。”玲奈立刻点头，顺便夸了一句：“哇你做这个超厉害啊，我看过视频里别人做，都是快趴在冰上，你居然都不用扶冰的？”　　凉星嘿嘿嘿地笑，趴在挡板上摇头晃脑。　　夸完，玲奈就回手又泼了盆冷水：“但是这个动作是倒滑，感觉就不太符合曲子的意境了。”　　凉星倒是没在意，还点点头：“说的也对。那鲍步呢？”　　“鲍步？”玲奈做了个奇怪的表情，对这个动作为什么叫这种完全不搭边的名字表示非常奇怪。　　“怎么啦？”凉星歪头。　　“没什么。”玲奈一摊手，“就是觉得鲍步这个名字和动作姿势有点搭不上边。你看大一字要是硬凹可以说腿的姿势像一嘛，就很好记。”　　“哈哈哈！你这么记动作名字的啊？”凉星被她逗笑了，“那鲍步的创始人姓鲍尔嘛，英文叫Ina Bauer。这么想想就很有道理了。”　　玲奈挠挠鼻梁，像是在试图接受这个解释。　　“所以说你快点讲你的建议啊。”凉星见她沉浸在对动作名称的纠结里面，就戳了戳她：“我还在等着欸。”　　“嗯... ...”玲奈的注意力被拉回来，就抓了抓头发，“这个鲍步看着很棒欸，但是这段音乐算是渐强的两段重音，你这个下腰打开手的动作只赶上了第一个，那第二个要不要再加个什么动作比较好？之间隔了两拍差不多。”　　凉星继续苦恼地挠脖子。　　“我投燕式一票！”热衷于都凉星跳脚的奥利教练从播放室里探出头，瞎比给建议：“你用鲍步转燕式！”　　并不打算去考虑这种操作可不可能的凉星选择听不见，转头就收拾东西下冰，“我回去再考虑好啦。”　　玲奈被这对冤家师徒逗得不行，边笑边给他递被奥利教练放到椅子上的刀套。还考虑了一下要不要把外套还给他。　　“不用不用，你穿着，我现在都快热死了。”凉星向冰场弯腰致意后直起身就看到玲奈捏着拉锁在犹豫的表情，就连忙制止道。　　其实玲奈也没有很想脱下来还给他，她还冷的发抖呢，不过是意思一下。这么听了就立刻作罢，甩着袖子晃到长椅边儿坐着。　　“今天真是感谢玲奈啊。”凉星把毛巾团一团塞到包里，然后坐到玲奈身边换鞋，随口感叹了一句。　　“啊？”玲奈一愣：“谢我干嘛？我也没给什么有用的建议嘛。”　　“不是啊，建议很有用的哦。”凉星边解鞋带边说道：“我上次滑这个节目其实滑的超烂，其实一直都很担心来着。”　　刚刚一直看着凉星全程的练习，现在被他这么一提醒玲奈才想起来，他去年第一次滑这个节目的那场比赛她看了，一连串失误惨到没边儿，短节目排名差点排到十名开外去。　　他为什么还要再用一次这种发生过大失误的节目，玲奈就不太懂了。　　而且这种不懂显然被她一不小心摆在了脸上。　　“因为我们一套节目只能用两个赛季，等我想起这茬的时候，发现也就这套短节目还能用了。”凉星蛮不在意的一耸肩，解释道。　　玲奈眨眨眼，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拖了稿，所以才导致他不得不选这套节目。　　“不过也不完全是因为没节目可用，重编也一样可以。”凉星像是有读心术似的，也不知是太过于了解玲奈想什么还只是巧合，他都完全没有看玲奈，就弯腰边飞速拆鞋带边说道：“我就是很讨厌有什么节目做不好的，所以拿出来再试一次。不过这次我没什么担心的啦，原作者站在我背后欸，超有信心的！”　　然后换完鞋，又从包里拽出那条毛巾来擦冰刀上的水和碎冰。　　“啊，对啦！”刚擦完一只，凉星手一顿，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好主意似的，转头朝玲奈说道：“你今年冬天忙不忙的？要不去看我比赛吧？”　　“啊？”玲奈正调动全部的自制力让自己别去抢下他那条可怜的毛巾，突然被cue吓了一跳：“我？现在还能买票吗？”　　“买什么票，跟我走啊！”凉星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在做的事情快把玲奈搞崩溃了，就一边擦冰刀，一边拼命撺掇玲奈：“去吧！虽然就是分站赛，但也挺有意思的！我第一站去国外，去玩玩嘛！比完还能一起去转一转。奥利他们从来不陪我观光的！”　　“我怎么跟你走啊，我又不是选手又不是教练的。”玲奈终于让自己的视线立刻那条毛巾了，很无奈地看着凉星。　　“那就做艺术指导嘛，或者别的什么，加个人又不是很难。”凉星倒是完全没当回事，耸耸肩说道：“玲奈跟着我去的话，只要有玲奈在后面支持，我就完全不用担心去年失误过的事情了。”　　说完又自己琢磨了一下，超开心地小声感叹道：“哇，我有金曲奖获奖人随队欸，我超厉害的！”　　玲奈坐在一旁，看着他像个小孩子似的开心的样子，就觉得如果自己只是随行就能够帮助凉星赢得比赛的话，或者就只是随行就能给他支持和信心的话，那她真的没有理由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