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凉星把他标志性的刘海全都梳了上去,露出了好看的额头和眉骨。刚一进比赛场地,粉丝们就对这个造型发出了一波高声欢呼。 估计粉丝们也没想到他会把十六岁的节目掏出来用吧。 六分钟热身练习结束后,凉星一个人戴上耳机,跑到通道角落的地方去蹦蹦哒哒地听歌,一副完全不在意其他选手表现如何的样子。 玲奈扭头看了他一会儿,觉得这个人的假唱演唱会也是十分专业了,他要是穿着比赛服装搞还好,这回估计是换了新衣服想给观众留个惊喜,六分钟练习的时候都一直没脱掉外套。穿着黑色的队服站在阴影里摇头晃脑的无声自嗨... ...看着还真的有点魔性。 玲奈又抬头看了看附近的观众席,有几个明显是凉星粉丝的女生蹲在看台的栏杆下面,完全不在意场上表演的人,就一心一意拍沉浸在炸厕所摇滚里的凉星。 讲道理... ...就没有人觉得这个人是中二病发作了吗? 竟还有人去专心拍他? 妈耶,现在的粉丝滤镜都真够厚了。 还是看会儿比赛吧。 自由滑的节目时长要比短节目长出整整两分钟,所以凉星的候场时间也就变长了许多。玲奈看了好一会儿节目再一回头,凉星居然还在那儿蹦跶。 这个人不累的? 不过又看了一会儿他蹦蹦跳跳的样子,玲奈突然冒出一种“这个人发神经的样子竟然也这么好看”的念头来。 可怕可怕。 这个想法很危险啊。 “嗯?怎么啦?”凉星本来正沉浸在自己的脑内演唱会里,突然瞥到玲奈咧着嘴拼命晃脑袋的样子,就特夸张地缩了缩脖子:“你干嘛用这么危险的眼神看着我?” “看你发际线很安全!”玲奈被他看到自己胡思乱想的样子,就瞪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那是呗。”凉星倒是挺骄傲地一条眉毛,晃晃悠悠地朝玲奈走过去:“我可才24岁,怎么可能秃顶嘛。” 正说着,一个站在他身后等着上场的选手特别幽怨地看了他一眼。玲奈挺记得那个选手的,也是M国运动员来着,不过跟凉星不在同一个俱乐部,所以也没什么交集。 重点是,那个选手虽然年纪还比凉星小上好几岁,发际线却已经开始十分危险了。 凉星看到玲奈想笑不敢笑地抖了抖嘴角,揉着鼻子掩饰转过去,趴在挡板上笑。又觉得背后突然一阵凉风,就猛地回头一看。 然后爆发出一阵大笑,扑过去抱着那个选手以示抱歉。 那个选手无奈望天:我还能说什么??? “你再这么口无遮拦,早晚有一天要挨打。”等凉星安慰完那个朋友把他送上场去,玲奈笑声吐槽他。 “才不会,凉星的人缘可是很好的。”凉星很不服气地朝她晃晃脑袋,眼睛却看着已经上场的同国选手。 其实玲奈也觉得这种场面挺微妙的,在团体赛上凉星和那个选手是并肩作战的伙伴,转头到了个人赛上,虽然同属一个国籍,为了同一块国旗能够被升起来,却还是竞争对手。 玲奈只参加过为自己而战的大赛,所以对这样的微妙竞争一直无法理解其中含义。 凉星却早已习惯了这种气氛,扭头看了看大屏幕上显示的上一个选手的成绩,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来。 “咦?那个腾尼怎么不在?”听到那个同国选手上场的报幕,玲奈突然意识到那个选手已经是同组第五个了,下一个就是最后上场的凉星,于是就问道。 “他在上一组呢。”凉星扒着挡板伸了个懒腰,随口说道。 “按短节目成绩分组的?”玲奈问道,她记得那个腾尼因为太过于关注凉星分了心,短节目失误了挺多次,好像成绩不是很理想。 凉星点点头,算是在说没错。 玲奈没看到腾尼自由滑的节目,也就不知道他的成绩,但还挺好奇,就眯着眼睛往对面的大屏幕上看。 一块冰场长边八十米,累死她也看不清。 “追回来了,暂列第一呢。”凉星把踮着脚都快从挡板上翻过去的玲奈按下去,小声说了句。 “这你都看得清?”玲奈还挺惊讶的。 凉星指了指背后。 玲奈回头一看,哦,身后也有一块计分的屏幕。 “你还看得清那个?你近视不是挺重的吗?”玲奈继续诧异,还用手比了一下眼镜的样子:“你那副啤酒瓶底。” “其实看不清,我连隐形眼镜都不能戴。”凉星伸手戳她脑瓜顶,“不过知己知彼么。” “隐形都不能戴?”玲奈做了个朝惊讶的表情:“为什么啊?” 凉星翻了个白眼,好像她问了一个很弱智的问题:“甩出去啊朋友,好几个四周跳呢!甩歪了怎么办,反倒看东西重影了。” 玲奈脑补了一下他跳跃的时候隐形眼镜飞出去的画面,忍不住想笑。 凉星抬手敲了一下她的额头,玲奈朝他做鬼脸。 场上选手的表演已经快要结束了,他看了一眼奥利教练,就走到上冰口附近做起准备来。 转头离开玲奈身边的一瞬间,凉星整个人的气场一下子就变了,上一秒嘻嘻哈哈的样子瞬间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严肃认真的眼神。 这种随时一键切换on和off状态的能力,大约也是久战赛场才积攒下来的经验所致吧。 玲奈看着他气场极盛的背影,看着他充满斗志的眼神,不由得这样想道。 场上的选手结束了表演之后,凉星踏上冰面,开始他那一套强迫症似的准备步骤。可虽然千篇一律,却看着有一种说不出的仪式感。 奥利教练最后和他嘱咐了几句,玲奈没有去认真听说了什么,只是一直看着凉星的侧脸。他似乎很胸有成竹,拍拍挡板划出去之前,还朝玲奈眨了眨眼睛。 玲奈朝他笑了笑,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凉星张开双臂滑到冰场中央,在周围观众的欢呼声中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