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带来的女眷比以往都多,东王妃不得不一大早就起来督查各个女眷的衣着打扮。
女眷们都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因此她们都打扮得端庄大气。
东王妃一眼看过去基本满意,可当她的视线落在最角落的那个垂低着头的身影时,她的脸色暗沉了下来,双眼更是不耐烦的一瞥。
她用明显鄙弃的语气点名道:
“浅优,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你这一大早就垂头丧气的丧给谁看?”
被唤作“浅优”的那个年轻女子就像惊弓之鸟一样颤了一下,但她避无可避的出列对着东王妃跪下请罪道:
“嫡母恕罪,浅优并非有意扫兴。只因昨儿照顾孩子一夜未曾入眠,今日强打精神还是有些不济,请嫡母谅解!”
浅优说着又对着东王妃匍匐了一下,可是她卑微的样子不但没让东王妃可怜几分,反而让东王妃冷嗤道: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的孩子病得有多重,至于要你一夜未眠去照顾?你平时在家不知轻重就算了,现在这里可是天子脚下,尤其今天还是藩王觐见宴的重大日子,你却把自己搞得憔悴不堪,你这样去面见圣上丢你自己的脸事小,若是丢了我们贺兰家的脸你有多大的本事弥补?”
东王妃说到最后她的语气已经非常厉色,这使得浅优一句辩驳的话都不敢再说,她只能闭嘴沉默着。
但是闭嘴并不会让她就此逃过一劫,东王妃哼一声道:
“真不知道东王这次到底要对皇帝表多大的忠心,竟连家里可有可无的阿猫阿狗都带来京城丢人现眼!”
她嫌弃的瞥了一眼趴跪在地上的浅优,大概是因为时间关系,东王妃已经懒得再骂下去,她一声令下便带头往外走去。
其他人都沉默着一一跟在她身后,仿佛没有任何人看得见跪在地上的浅优。
直到所有人都离开了大厅,浅优的丫鬟才心疼的上前一边扶她一边说道:
“夫人快起来,我们得跟上去,不然一会别人又该找你的不痛快了。”
浅优站起身,她悲冷嗤笑道:
“就算我跟得紧紧的,一样会有人找我的不痛快,你刚刚不是都看到了吗?”
其实,何止是东王妃无时无刻的在找她的不痛快,东王宫里所有的人只要乐意,谁都可以来踩她一脚。
只因为她的身份地位太卑微,卑微得她都觉得自己将永无出头之日。
可是她的内心是那么的不甘,这天底下谁愿意卑微?
更何况,她本不该卑微,论身份的根源,她也是皇亲国戚,因为她身上流有皇家的血液。
但正确说来,她的生母才是皇家人,只是比较悲哀的是,她的生母也不过是一个从京城远嫁到西鸣国的一个不受重视的庶出之女。
更悲哀的是,浅优的生母在她出生不久就去世了,这使得本就不受重视的浅优在西王宫里更加举步维艰。
等到成年后,她就像一件廉价的礼物一样以联姻之名送到了东王宫嫁给了贺兰鹰众多庶子中的其中一个,还是那个最没有出息的贺兰展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