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依道:“殿下,我来为姨父姨母的所作所为道歉,求殿下网开一面。”
魏景濯冷冷道:“既然你清楚他们做了什么。还敢来为他们求情?”
赵贤在后面看不下去,站出来道:“白小姐,瑾之已经查出,就是林家摧毁了西北军的粮草。你又非林家的女儿,这件事你还是不要管了。”
白芷依见士兵闪开道路,连忙膝行几步,来到魏景濯面前道:“殿下,姨父姨母是一时糊涂,才会做出这种举动。我知道我身微言轻,只求殿下能饶过他们一家性命。”
“不可能。”魏景濯简单地抛下一句话,拔脚就走。
白芷依如坠冰窟。魏景濯说的三个字虽然简单,却带着让人战栗的杀气。
她张开双手前扑,一下子抱住魏景濯的腿:“殿下,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林家。”
魏景濯直视着前方,缓缓说道:“放开。”
“我不放,殿下你发发慈悲,”白芷依流泪道,“他们确实犯了大错。你可以把他们关押起来,打板子……怎么都好,难道非要斩尽杀绝吗?”
她的哭声悲切,站在两旁的士兵有人不忍心,低下了头。
赵贤叹了口气,对魏景濯道:“瑾之,白小姐并非林家的人,却在这冰天雪地里为林家求情。要不然……”
魏景濯回头对赵贤道:“外祖父。林家既然已经开始袭击,就绝不会中途停止。要是不狠下杀手,他们定会造成更大的混乱。”
“不会的,”白芷依喊道,“殿下您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让姨父姨母停手,亲自上门谢罪。”
魏景濯道:“你为什么要这样,这事明明和你无关。”
白芷依用袖子擦了擦眼泪道:“和我有关……很大的关系。”
接下来的话她却没有说出来。一旦魏景濯杀了她的姨父姨母,双方就成了仇人,她还怎么见他。她怎么能嫁给杀死姨母的仇人。
这件事对她来讲太重要,关系太大了。
魏景濯道:“我现在要去西北大营。如果到午时,林家的家主还不亲自上门请罪,我就会亲自率军攻打林家。”
白芷依大喜,起身对魏景濯连拜了两拜,道:“殿下,我这就回林家去。午时前一定让姨父姨母亲自去军营谢罪。”
她喊过丫鬟,主仆二人急匆匆上了马车,马车风一般沿着街道飞驰而去。
赵贤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对魏景濯道:“瑾之,雪天寒冷,就不要骑马了。我们爷俩共乘一辆车去西北大营吧?”
说话间,一辆四匹骏马拉着的马车已经驰到近前,拉车的马匹喷着白色的鼻息,四蹄不安地在雪地中刨着。
这辆马车和普通马车最大的区别就是非常宽敞高大,里面设施齐全,能坐下足足七八个人,甚至还能躺下睡觉。
当年赵贤和康平帝一起征战的时候,经常会在行军途中聚在这辆马车里开会,不但省去了搭帐篷的麻烦,刮风下雨也毫不影响。
由于很多军事决策都在这辆马车中做出,这辆马车在军中又有个特别的名字,叫“神策车”。
魏景濯见了这辆马车,微微一笑,对赵贤道:“外祖父,这辆车可有年头了。”
赵贤来到拉车的骏马前,伸手拍了拍马头道:“可不是,连拉车的马都换过一茬了。怎么样,坐不坐?”
魏景濯道:“士兵们都在雪中行走。我身为大将却坐在车里,于军心不利。”
赵贤呵呵一笑道:“你这小子真会找借口。老头子我自己坐车里太无聊了,想让你陪我聊聊天,你倒好,推三阻四。是翅膀硬了,连外祖父的话都不听了?”
魏景濯道:“不敢,我扶外祖父上车。”
他先扶赵贤上了马车,然后对马车前的将领道:“起兵,去西北大营。”
那名将领见魏景濯也进了马车,对士兵们呼喝了一声,五百名士兵护送着神策车,向西北大营的方向行去。